正在对着自己展示真实的面孔。
但他看到的,在这黑暗与模糊中,瞳孔艰难捕捉到的光线,展示了一个同样让他感到熟悉的面孔。
“神子大人......?”
罗拉德又一次后退了半步,却不知为何,没有站稳,跌坐在了地上。
周培毅笑了笑,用他本来的面容看着罗拉德,说道:“你见过他,对吧?雅各布先生遇害的那段时间,他就在拉特兰圣城。奥尔加,圣城的处刑姬,就是以神子出行的理由,到拉特兰圣城,从你这里获得了有关雅各布先生的情报。那份情报里面,你坚称雅各布先生与加尔文的事件有关,而我的出现,也是你呈上的证据之一。最终,本来只是来整合拉特兰圣城情报人员的奥尔加,决定要在雅各布先生从梅萨平顶回程的时候,杀死他。”
罗拉德瞪大了眼睛,抬头,却不敢正视对方的眼睛。
明明面对科尔黛斯的时候,他可以义正辞严,说自己是为了平衡,为了更高更伟大的利益。明明他心中从来都没有过忏悔与羞愧。明明他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忠诚有所价值,自己的背叛也有所价值。
但是,面对这张和神子大人一模一样的脸,他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可能,因为眼前这个人,真的已经在触及更深处,更真实的真相吗?
周培毅仿佛看穿了他的内心一般,睥睨俯视着罗拉德,冷笑着问:“你说你是为了平衡不被打破,什么的平衡?圣城和骑士团吗?罗拉德,你的过去,你的人生,早就被记录下来了。那些埋葬在你心里的,你最大的秘密,对于有些人来说,不过是一句奉承话,就能卖出的筹码。”
从卡里斯马到阿斯特里奥,再到卢波旧地。周培毅这一个月,要斩杀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过去,还有自己心中的疑问。
罗拉德背叛雅各布先生,并不是一个难以推断的结论。对于周培毅而言,这其中的谜团,在于动机。了解动机,知晓根源,才能让周培毅看到隐藏在这些表象下,真正的阴暗与龌龊。
周培毅陈述着罗拉德的人生,仿佛是地狱审判前走马灯里放映着的人生,而周培毅的语气如此平静,甚至不包含悲悯:“你出生在阿斯特里奥,并不是天生的孤儿。罗拉德,你的父母,都是阿斯特里奥的信徒,虔诚而愚蠢。你不曾记得他们,但你还记得他们带着你到教堂的气味,那些喧闹的人声在神职人员的祷告里变得宁静,那是你最后残缺的,仅剩的,对于家人的记忆。
“他们死在阿斯特里奥,你从圣城能查到的记录里,他们被阿斯特里奥的主教记载为殉道。但你一直有所怀疑,他们是因为骑士团与圣城的争斗,因为奥尔托与卡托里两大教派的冲突而死。你查到,你没有记忆的父亲,曾经也是神教骑士团的一员。
“而当你被雅各布先生收养之后,在他的教育与培养中展示出作为能力者的素质之后,神教骑士团有人联系了你。她欣赏你的潜力,并且愿意对你诉说真相,你父母的真相,圣城的真相。你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