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皇眸子微冷,道:“刘兄好大的口气,那也要等刘兄破命成圣之后,只是不知道,刘兄能否活着等到那一天。”
“请刘兄拭目以待。”汉天子波澜不惊。
“好,”鲲鹏皇点点头,眸光重新恢复平静,道,“自北海畔一路行来,阅尽大汉风光,民生吏治,倒是很想向刘兄请教,这天下愚民众多,即便是传下了《奔马劲》这样的筑基功,武举不断,又能有几个平民百姓真正出人头地,依然穷文富武,刘兄如此治国,难道不是将这些愚民玩弄于鼓掌之间,而如本皇所在的妖族,诸妖脉各立国度,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诸国共襄大事,多少年来多少妖脉妖国更迭,而留下的,依然是最为鼎盛的,不灭的,则更加强盛,这么看来,人族礼仪法度,也只是空壳而已,并不适应这天道变化,实则为逆天之意,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鲲鹏皇此言一出,文武百官不少人面面相觑,这位妖皇居然看得如此透彻,虽然不愿承认,但这的确是现状,不仅仅是在大汉,四方诸国皆如此。
尤其是礼部与吏部两位尚书,皆蹙起眉头,人分三六九等,不管怎样摒弃这样的划分,也依然存在于无形之中,并不随着时月的流逝而有所改变,所以才有了武举,有了各种举荐,书院林立,有差距才有推动之力,若是人人平等,只能换来诸多懈怠。
不过这些道理并不适宜于公之于众,有识之士心知肚明,但治国之道,安邦定国,激励民生唯有如此,百舸争流,民间晋升的确艰难,但大汉立国以来,首先肃清重治的就是吏治,是以虽然平民晋升不易,但终究有路可行。
这时,汉天子开口,道:“天道有损而后补之,秩序需要运转,才不是一潭死水,礼仪法度是立国之本,万物生于天地之间,想要成长皆在逆天而行,所谓顺应天命,也不过顺应天时地利,至于人和则有诸多不同,出身差异冥冥之中有注定,穷文富武是天道秩序使然,又岂是朕一言而定,只是穷的是先天,若后天穷苦,则是己身不振,若是振己身,当可富贵子孙后代,又是富武穷文,皆为轮回。”
顿了顿,汉天子继续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莽林之间的禽兽论,人与妖,与野兽牲畜不同的是,人以七情六欲渡世,以礼义廉耻立世,以善恶公理成道!”
鎏金高台下,文武百官闻言皆浑身一震,露出醍醐灌顶之色,汉天子所言并无多少艰深的道理,甚至很浅显,但就是这样浅显的道理,才足够真实,人世间的世故尽在于此,什么是人,红尘俗世,彼岸争渡。
鲲鹏皇眸光微凛,露出若有所思之色,这是论道,虽然互有攻伐,但只论道理,从汉天子的话中,他得到一些东西。
至于一干妖族年轻高手与老辈妖王,能够听懂的就不多,妖族之内只论血脉与生死,强者为尊,哪怕这数千年来参照人道多有变革,但烙印在骨子里的东西,传承无尽岁月的灵魂,非是这么容易能够转变的,人与妖,更有根本上的不同。
“刘兄所言,鲲某受教。”
出乎文武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