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松筠听了仆人的话,目光骤然一缩,随即怔愣:“公主府?”
没有特别提哪个公主府,自然是指他的二嫂淮南长公主的府第。
颜殊从去年年初开始,就搬到公主府住了。
淮南长公主是颜殊的婶娘,虽然身为皇亲贵胄,脾气不怎么温善,但也不会无聊到欺负一个孩子。
他心情放松了一些,问道:“太子妃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仆人摇头:“不曾交代。”
颜松筠皱眉。
在自己家里,能出什么事?别是两个孩子合伙玩他吧?
虽是这么想,可原地站了一会儿,颜松筠还是上马往公主府去了。
到了公主府,开口便问:“大姑娘在吗?”
仆人答道:“在长公主处!”
颜松筠心中一紧,加快了脚步。
进院门,转影壁,便见颜殊垂首跪于院中,背脊挺得笔直,却纤细得好似一折就断。
“殿下这是做什么?”颜松筠忍怒问淮阳长公主。
淮阳长公主的脸色本来就不好,被他一问,更是面沉似水:“你怎么不问问她做了什么好事!”
颜松筠看了颜殊一眼。
这姑娘一如既往地沉默倔强,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颜松筠只觉心中堵得厉害,沉声道:“阿殊不是任性妄为的孩子,殿下何不问清楚再罚?”
颜殊终于抬头看他,瞳眸如墨,骤然晶莹闪动。
“好!”淮阳长公主面色铁青,“你问她!昨天晚上,是不是她把清阳王幼子吊到了树上!”
……
从公主府出来时,暮色已沉。
颜松筠扶着她上马,牵起缰绳走在坊间道上。
“为什么这么做?”他淡淡问道,没有回头去看颜殊的神情,只看着青石街上夕阳投下的歪折模糊人影。
他一手带大的姑娘,自然知道是个怎样的倔强性子,在公主府,她一定不会说的。
只有当他们两人时,才能勉强问出点答案来。
但这次问了,她还是没有回答。
“是不是李重无礼?”颜松筠又问。
一阵沉默后,她低低“嗯”了一声。
“即便李重无礼,你也不该自己动手,回来告诉长公主,她定然会为你做主。”颜松筠叹道。
颜殊又沉默了。
“你是不是觉得吊了李重,以后就没人敢跟你结亲了?”颜松筠问道。
“嗯。”
“你还敢‘嗯’?”颜松筠都被她气笑了。
“你也想要我嫁人?”颜殊终于说出话来。
颜松筠噎了一下,道:“你都快二十了,不得嫁人?”
“我嫁了人,就不妨碍你娶妻了,是不是?”
颜松筠突然后悔把她从公主府接出来了。
“这是两码事,”他硬着头皮道,“我只是你叔父,管不了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