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的谋了个县令差使。
但凡大家大族,对子弟培养皆有一定规章,如朱雁此等天资,朱家又不是急等着他当官挣口粮。其祖父朱侍郎对朱雁的安排是金榜题名六部历练入阁为相的道路,这种道路,有个前题,先得进翰林院。倒不是别的缘故,主要是陛下喜欢翰林出身的官员,如今阁臣,个个都是翰林出身。
朱家把路安排好了,朱雁偏生不按正道走,自个儿偷偷去谋差使。
要说谋差使这事儿吧,第一需要人脉,第二需要钱。朱雁这事儿,之所以办的隐密就是他既没用家里的人脉,又没用钱。倒不是他手眼通天,实在是他谋的那地方有问题,那县叫平安县,属闽州府管辖。甭看叫平安县,委实不大平安,惯出海匪,三年死了五个县令,倒找钱都没人乐意去。你要跟谁有仇,把那人安排过去,没几天就大仇得报了。
故此,有愣头青上赶着申请去那地方做官,还是正经举人,那管着官职分派的吏部郎中难得遇着这种冤大头,审核过后当场就签发了朱雁的上任文书。
待朱家知道此事,朱太太险没把眼哭瞎了,这跟送孙子去黄泉路有什么区别啊。
朱捷险没吐血,孙子上赶着作死,这会儿上任文书都签发了,纵使打断朱雁的双腿都没用,只要有一口气,就得去上任。朱捷也没打断朱雁的腿,事已至此,是哭是骂都无济于事。对外朱捷还得摆出一幅为国尽忠的嘴脸,说两句“每闻海匪劫掠百姓,朱某心下难安,那小子业已成人,今科秋闱榜上有名,还算有些出息,自当以安民为己任。”。凡听朱捷此语的,无不赞他有苏相之风。因为朝中就苏相爱把孙子往艰苦不太平的地界儿安排。
朱捷就这么满嘴苦涩的把朱雁送走了,心里却是想着,什么时候活动活动把孙子弄回来,或者换个太平地界儿做官。
朱雁一走七年,初时两年没什么消息,自第三年就时有捷报传入朝廷,那时穆元帝就想升他官。他称平安县边海未靖,不愿升官。穆元帝真没见过不想升官的,很是赞了朱雁几句,允他继续留任。
如今由从七品县令一跃升至六品通判,连升三级,自然是可喜可贺。
谢莫如之所以能猜出升官的是朱雁,是因为朱氏家族第三代中最出众的便是朱雁了。凭朱雁心性手段,不论是从七品县令还是六品通判,都不会是他官场生涯的顶点。
谢莫忧笑,“舅太太该置酒请客了。”
谢太太笑,“这是自然。”
谢莫如双眸微眯,唇角上翘,“看来第一卦也没算错,朱家大表兄马上就再有一喜了。”
谢莫忧反应不慢,“大姐姐是说大表兄要成亲?”
“大表兄去闽地时年纪尚小,听说未曾议亲,他较二叔年长三岁,出身不必说,自身这般能干,便是他想光棍儿着,帝都这些丈母娘们也不能答应啊。”谢莫如说的颇是俏皮,引得谢太太谢莫忧尽皆大笑,丫环们也笑起来。
谢太太笑嗔,“这般促狭。”
谢莫如一笑,未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