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新年格外的与众不同,于穆元帝,这是穆元帝帝王生涯中第二个未能团圆的新年。去岁虽然五皇子也不在帝都,因闽地的烂摊子急需人收拾,穆元帝心系烂摊子,反而没这样明显。今年闽地局势逐渐安稳,五儿子打赢了好几场战事,十分争气,再至新年,穆元帝就格外思念五儿子了。
其实,倘诸皇子皆已就藩,穆元帝要思念的儿子太多,估计也不会太拿五皇子当回事儿。偏生如今诸皇子皆在他眼前,就五皇子一个远在闽地,而且又是这样懂事这样能干的儿子,于是,五皇子就成了最特别的儿子。
尤其五儿子年礼一到,穆元帝读着五儿子的家书,看着五儿子奉上的年礼,还有小孙子小孙女们孝敬他的东西,会写信的孙子都写了信给祖父,穆元帝看着孙子有些不大齐整的大字,稚气的语言,胸腔里那颗老心啊,当下就软得了不得。
穆元帝亲自将五皇子孝敬胡太后年礼带了过去,胡太后只是不喜谢莫如,说到孙子重孙子也是极思念的,胡太后还道,“不是说闽地日子不大好过么,怎么还弄这些好东西来。老话说的好,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有钱叫老五存着过日子吧。”胡太后这一次与皇帝儿子心有灵犀了,觉着五孙子十分不容易,十分的心疼五孙子。
穆元帝道,“这孩子实诚,自己再怎么艰难,孝敬母后与我的心,是再未变过的。”
“咱家孩子哟,都孝顺。”胡太后对穆元帝道,“皇帝多给老五那里拨些钱,别叫孩子窘迫了,穷家富路么。这大老远的,看不见摸不着,孩子不容易。”
穆元帝笑,“母后放心,朕再委屈不到他的。”
要大皇子听到这话,非得翻白眼不可,因为大皇子就怀疑,五皇子这年礼是在闽地刮地皮刮来的。大皇子还说呢,“次次来奏折就是哭穷,父皇一年给闽地拨多少银钱,如今兵部户部拿闽地当祖宗,时雨你没见闽地小官儿来要钱时那趾高气昂的样儿,老五可是发了。”
赵霖静听大皇子一番报怨后,方道,“殿下闲的时间够久了,该是重谋差使的时候了。”
“眼下有什么好差使么?”大皇子早闲得要长毛了。
“听说兵部有一批弓箭年后要送往闽地,殿下不如请旨押送物资。”赵霖道,“陛下不喜殿下,就是因前番兵部差使出了漏子,殿下诚心补过,再与五皇子重修于好。陛下最看重皇子间的兄弟情分,必会喜欢的。”
大皇子一听赵霖让他去给老五送物资,当下有些不悦,但出于对赵霖的信任,大皇子耐心听完,忽而笑了,道,“时雨是说,让我借老五在父皇面前表现一二。”
“正是如此。”赵霖笑一笑,端正了神色道,“殿下如果想重新谋回兵部的差使,现在就要一步一个脚印,不要怕低头难堪,殿下身份在此,谁敢小看您呢。您先从小事入手,踏踏实实的办些实事,殿下难道还没看清楚么,陛下喜欢踏实办事的人。三皇子四皇子原是不起眼的,前番您与东宫栽了跟头,三皇子四皇子立刻就显得贤良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