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族长李丰收为了一族婚嫁以及氏族名声一准拿她做筏说事儿——就和八月节李满园送两块布给岳家的,然后错全在钱氏身上一样。
于氏可不想成为钱氏第二。她拼命思索,思索到底有什么法子能解了眼下这个局?
李高地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被女儿指着鼻子痛骂,偏他还只能受着––自古女儿出了门,就是人家的人。现李桃花站陈家立场跟他要理,他还真是没辙––他没理啊!
“走!”越说越气,陈龙当下拉李桃花道:“你带我找李氏族长说理去!”
眼见陈龙、李桃花真要去找族长,一旁沉默的李满囤方上前拉住了陈龙:“表弟,你先去我那儿坐坐,消消气。”
“这家里分家虽是我爹的意思,但分家文书上的手印是我自己按上去的。”
“我就当孝敬我爹了!”
自古”孝”字比天大。又说“子不言父过”。所以即便占理又如何?李满囤无奈的想:难道当初分家,他就没想过找舅家来评理吗?
可真把人请来了,后续呢?他爹还在呢。他舅难道还能越过他爹去?既然越不过,那还不如不来。
不来,他舅家就一直占着理,他爹理亏,就低舅家一头,往后行事就会有所顾忌;而来了,这个理就不值钱了——李满囤可不愿他爹拿两三亩地就糊了他舅家的面子,然后事后他后娘还能与人抱怨他和桃花不孝,说他兄妹为了几亩地惘顾两家情谊。
实在是得不偿失。
现李满囤日子过得正好,而他妹桃花的家业眼见也是起来了。故而李满囤思前想后觉得还是维持现状就好。
当下李满囤避重就轻,张口闭口只说自己的孝敬,绝口不接他爹看轻舅家的茬儿。
拉住陈龙,李满囤回头道:“爹,我请桃花和她女婿去我那里坐坐!”
说着话,李满囤连拉带扯地把陈龙和李桃花带出了屋。
旁观了整出戏的红枣心中恍然——原来这世虽说讲究孝道,但分家也不全是她爷的一言堂。
她家在分家过程中也不是只能做肉。她家也是有利益代理人的——她爹的舅家人。所有她爹不好跟她爷直言的话都可由她舅爷爷家人讲出。
而他爷爷分家也须参考舅家的意见。不然他爷做主的分家也是没有公信力,不被认可的。
如此可知,这世的舅舅不只是亲缘上的舅舅,他还是外甥们的民事律师。
怪不得传统文化里一再强调甥舅关系,而他爹这些年再穷都没耽误过一年三节给舅家的礼,这舅舅实在是太重要了。
当然光知道舅舅重要也不行,还得知道合理使用。
比如她家,红枣想:分家时之所以吃了大亏,就是因为她对现世分家的法理一知半解,没能及时放出舅爷爷这个大杀器,不然她家一准能多得十来亩地。
十亩来地啊!红枣想想也是心痛,算算也是百十吊钱呢,现全都便宜别人了。
可惜花钱难买早知道。如果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