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同住。但实际里三个孙子白天都要上课教书都不在家。
而下课放学家来后除了吃饭其他时间都窝在各自的房间里用功,连面都不露。以致偌大一个家从早到晚几乎不闻人声,冷清得跟野坟头似的——他在家待不住,方才见天的去他哥家唠嗑。
李高地完全搞不懂他的日子咋活成了这样——明明无论钱财还是子孙他都比他哥多,但日子却有过得没一点热乎劲。
偏还不好和人说儿孙们不孝敬。他衣食周全而且是村的头一份。但若和人开口抱怨,没得招人讥嘲不知足。
但现在看到长子一家同写对联的和乐,李高地忽然想起一件事——印象里他引以为傲的大孙子贵雨似乎从未像谢尚这样耐心地教导过他两个弟弟读书写字。
其中贵吉的启蒙都是儿子满仓做的,而贵祥则压根没有启蒙——对两个弟弟的学习,贵雨都没搭过一点手。
俗话说“长兄如父”。贵雨大了贵祥五岁,贵吉八岁,论理实该为父分忧,主动教导幼弟——该教却没教,心念转过,李高地忽然觉得心慌,有点不敢往下想……
与李高地同来的于氏也为谢尚教李贵中写字所吸引,连红枣今儿回娘家捎来的礼物都顾不上瞧。
于氏爱俏,于审美有点天分,所以即便不通书法,却也能感受到谢尚笔下字的飘洒秀逸。
可惜,于氏看着谢尚的字想:贵雨今儿没来。不然教他看看红枣女婿都是怎样叫贵中写字的,也长长见识。
午饭后,红枣和谢尚坐车家去,李高地也揣着谢尚给写的一副“忠厚传家久,诗书继世长”春联同于氏家去。
进家打发走帮提东西的张丙,于氏方打开红枣送的过年衣裳仔细端详。
李高地却添了心事。他吸了好一会儿烟方才问于氏:“家里的,你有没有觉得贵雨有些孤僻?”
大过年的李高地不好把大孙子往坏处想,就只能拿性格说事。
于氏怔住:“当家的,好好地怎么说起这事?”
李高地道:“说起来贵雨有两个弟弟,但我今儿回想竟没一点贵雨同贵祥贵吉一处玩的印象。”
“贵雨他不是打小就用功吗?”于氏不以为然道:“这孩子用功不玩还不好?”
“话是这样说没错,”李高地摇头叹息:“但这兄弟间一点不亲热,我看着觉得有点不像。先满囤虽然性子闷,但满仓同满园却是极好的,两个人天天在一处,同进同出!”
“贵雨即便用功,也可以同贵祥贵吉一道用功,比如今儿红枣女婿同贵中一样,不好吗?”
经李高地这么一说,于氏终于觉察到了不对,然后便陷入了沉默。
于氏一贯的聪明,李高地能想到的事她转眼全都想到了,甚至还想到了常人口里的报应——早年她拦着亲子亲女和继子继女亲热,现今她三个亲孙子不用人教的不亲热。
她真地被报应了!
于氏丢下衣裳去厨房找郭氏。
“郭家的,”于氏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