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俗话说“画龙点睛”。破题作为八股文的起段,剖析文章题目的要义,可说是文章的“眼睛”。
所以无论乡试还是会试有经验的阅卷官面对成千上万的文章第一轮都是先看破题——破题破得不好,文章再作得花团锦簇都入不了考官们的眼!
评文章和阅卷一样也都是先论破题,甚至有时仅论破题。
朝廷有十三个省,每个省取五魁首,然后每人再取三篇文章,便就是近两百篇文。
临考冲刺,谢尚时间有限,就只论破题。
谢尚觉得自己讲得言简意赅,梁上君子莫非却跟着写断了手,只觉苦不堪言。
是夜,莫非给上司上交了厚厚一沓报告。陆炳见状都唬了一跳,诧异道:“这么多?”
莫非苦笑:“谢翰林父子对陕西、山东、陕西三个省乡试五魁首文章的评论加谢解元自作的三省乡试文章的破题,能不多吗?”
陆炳狐疑地看了一眼下属,方翻了翻报告,然后便拍着莫非的肩膀鼓励道:“今年是晚了,要不明年县试你去报个名吧?”
“我觉得你跟了谢翰林这些年,别的不好说,下场中个秀才肯定没问题!”
世袭锦衣卫密探莫非……
弘德帝看到报告的反应和陆炳差不多,李顺帮忙解释了一回,弘德帝立刻便抓到了重点:“谢翰林那解元儿子来了?”
“他头回来京都给他爹孝敬了些什么?”
李顺早知道主子会这样问,赶紧告诉道:“听说孝敬了他媳妇拿鸭绒做的一床被子和一对靠枕,据说特别松软。谢翰林喜欢那个靠枕,想书房衙门各放一套已叫人在做。”
“鸭绒?”弘德帝感兴趣地摸了摸下巴:“就是鸭毛吗?听着没甚出奇。平白无故地谢翰林怎么会喜欢这个?”
“他年底不是刚又搜了两件貂褂吗?”
“那两件貂褂,”李顺告诉道:“怕是给他儿子预备的。”
弘德帝闻言一怔,李顺示意弘德帝看报告:“谢翰林他儿子想中一甲!”
弘德帝……
进京第二天,谢尚和他爹又讲了一天文。到了戌正的时候,谢子安打算洗洗睡了,谢尚却叫显荣拿雪褂子。
“外面都宵禁了,”谢子安诧异:“还要去哪儿?”
谢尚笑道:“爹,我哪儿都不去,就在院里跑几圈。”
谢子安不懂:“什么跑几圈?”
谢尚笑:“爹,我白日里念书思多了,夜里每尝的睡不着。倒是临睡前在院子里跑几圈,然再泡个澡,能一觉到天亮。”
作为成年人,谢子安一听就懂了——儿子这是精力无处泄啊!
谢子安神色复杂地看着人高马大的儿子穿雪褂子换靴子,几番欲言又止。
就是莫非在梁上瞧见也是扶额摇头,心说:这得憋多狠才能生出这样的主意?
不过莫非的手却没停——有秀才实力的世袭密探的职业素养那可是杠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