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长安。
一驾并不起眼的马车驶入西京城。
马夫是个光头的和尚,长的分外黝黑,一看就是个昆仑奴。不过这昆仑奴头顶着戒疤,身着僧袍,但却背负着一把朴刀。
这朴刀可不是那种简便的朴刀,一看就能知道是上等精钢名师打造,简直能称的上是小号陌刀了。
这样的马车夫,总让人觉得怪异。
他那马车虽一般,但马却又极为神俊,还是两匹马拉车,一看就是战马。
城门的守军只看了一眼,便都不再理会,也没有人上去拦问。
乱世之时,再多的怪异他们也都见过,谁又不知道当今唐王尊佛崇道,而这长安城里如今佛道的僧道很多。
都说出家人与世无争,可这些守门士兵却是不信的,这些光头最是凶狠,一个个手眼通天,既有钱财,而且又结交权贵。
前几天就有两个兄弟不太懂,结果就因为拦了两和尚,被和尚打的吐血,结果最后还反要向和尚磕头求饶。
所以说啊,这世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长安到了。”昆仑奴马车夫道。
马车帘子掀开,车里一个年轻的和尚正打量着长安城。他很年轻,甚至有些英俊,可一袭僧衣脸上与世无争的样子,偏偏身边却放了一把很长的双手大剑。
而年轻俊和尚的对面,则有一个身穿朴素道袍的中年道士,精瘦的脸,花白的山羊胡须,手里捧的不是拂尘,却是一把四棱金锏。
等这怪异的三人过去了,那守门的几个士兵才小声道,“这世道还真是越来越邪门了,这些人都是什么来路啊?”
“少管闲事,咱们啊,还是盼着这月的钱粮能够发下来,要不咱们衣食都没着落。”
“赵国公率兵去打薛仁杲,也不知道如何了啊,这次应当不会再败了吧。”
“赵国公怎么可能败,之前只是因病没能指挥,结果刘长史和柴司马私自指挥,才吃了大败仗的。”
又有一人道,“我听说罗帅已经在范阳称帝了呢。”
“你说他什么时候会打过来啊?”
“说不好。”
“都说罗成天下无敌,战神下凡,你说若是他率大军打过来,咱们能敌的过吗?”
火长闻言瞪了他一眼,“你管那些做什么,谁赢了你就投谁不就好了,反正咱们只是几个小兵卒子。”
昆仑奴赶着马车入了长安城,径直往东市而去。
进入东市,道人摇头。
“这里曾经可是极为繁华,东西两市,二百七十行,万千商贩,热闹无比呢。如今,却这般萧条了。”
“老道你也别罗嗦,你不是总说自己对长安熟嘛,那就赶紧找家不错的酒楼,咱们先饱餐一顿,爷爷我都饿晕了快。”
老道皱眉,“我说许和尚,你好歹也是个出家人,能不能有点出家人的样子?”
“出家人怎么了,出家人就不能自在的说话,难不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