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牧今天几乎把这个寺院里的毒素吸了个遍,累得浑身虚脱,在全寺和尚的敬仰和病人们的千恩万谢之中,拖着疲惫的脚步离开了寺院。
他是刻意拒绝了此地住持留他住宿的好意,坚持“要早点去下一个隔离点”,解救众生。
知道内情的祝辰瑶明白,薛牧是有意离开,为了打消萧轻芜的警觉,给她行动的空间。可别人不知道啊,看着薛牧疲惫地离去的背影,简直像在看一尊活佛。
“阿弥陀佛……若有人再在贫僧面前说薛施主是凶手,贫僧老大耳刮子扇他!”
这是某些年轻和尚对祝辰瑶说的,祝辰瑶面无表情地听着,心中忽然在想,恐怕玩阴谋的那人也没料到六扇门居然会派薛牧来鹭州吧。若薛牧还在灵州蹲着,等这毒素属性轰传天下,这黑锅就真是背定了,任谁都会以为是他派人下毒报复无咎寺,神仙也无法自辩。
但薛牧既然来了,且不提他能否抓住真相,光靠到处吸收毒素治病救人的表现,也能让恶名压制下来,至少不会一边倒。可以说自从他决定南下的那一瞬间,对方的阴谋就失败一半了。
这真是冥冥中自有注定,祝辰瑶看着寺中佛像,真觉得莫非世上真有天意?
深夜,丑末寅初。
距离寺院一里之外的树林里,薛牧正在打坐,消化吸收这一天快吃撑了的毒素。夤夜就站在他身边,安静地望着夜色,幽幽的瞳仁与空中星月交相辉映。
她从子时开始一动不动地站到现在,活像一尊雕塑。
临敌时的夤夜总能给薛牧一种奇怪的反差,和她日常萌萌哒的模样很不一样,就像是把孩童心态用漠然的夜色包裹起来,只留下一切的虚无。
要是日常,你让她站半个时辰她都要跟你拼了,可这回她一动不动地站在这里,已经整整两个时辰,四个小时。让薛牧一度怀疑她是不是睡着了,可那熠熠生辉的眼眸,提醒着薛牧她非常清醒。
虽然夤夜一般都不太靠谱,但这一刻还是让薛牧觉得带对了人。而且夤夜还有个最大的优点,她绝不会过问薛牧和什么女人的破事儿,比如下午和祝辰瑶那点事,换了其他女人的话可就很难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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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薛牧吁出最后一口浊气,柔声道:“夤夜歇会吧。”
夤夜平静回答:“不累。”
“我知你修行高,但爸爸……嗯,但我看着挺心疼的。”薛牧漏了个嘴,也有点挠头。之前让卓青青她们可以别喊相公了,可对夤夜喊爸爸他还是习惯得很,自己还这么自称起来了,真是的……
夤夜磨着牙:“我就不信了!非要跟她比比谁更熬得住不可!”
“?”薛牧愕然:“什、什么?你是在干什么?”
夤夜愤愤然捏着小拳头:“这女人从入夜起就坐在屋里研究配药,到现在都没起过身!我就不信了,我堂堂洞虚没她有定力……”
“……”薛牧抚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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