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仗不好打!”
李恽挥手将陆遥唤了过来,又令田甄简单介绍了几句,随即问道:“田校尉可有良策?”
李恽素知田甄果决善断,而且是并州军人世家,作战经验极其丰富,故而非常重视他的意见。而田甄则一咬牙,现出凶狠的神色来。
“建春门若失,整个邺城就等若陷入贼寇之手。将军,数万乞活人众就食魏郡不足半载,军无积储,人无余粮。若邺城有失,我们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根之木,前景不可想象。无邺城,便无乞活也。是以,邺城绝不容有失!”
“此言极是。田校尉,我也是这样想的。”李恽颔首道。
“既如此,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保住邺城。”田甄伸出两根手指:“眼下有两件事,须得立即做好……”
“你说!”
“一者,我们手头掌握的兵力太少,远远不足以对抗贼寇。故而须得马上驱散建春门前聚集的百姓,将三座门洞全数用来调兵,令田兰带人全速入城以厚实守备。二者,我们死守一个建春门,坐看敌军自如调动,由三面来攻,此乃取败之途也。故而,请将军遣得力人手,由城北的戚里往城南的安乐里一线,放火!”
这位田甄田校尉的想法很是毒辣。但毫无疑问,他确实眼力过人,所提出的两点,正是当前需要决断的关键。
乞活军的大队人马如今正源源不断地汇集到城外的建安驿来。如果将建春门的三个门洞尽数用来调兵,一刻之内就能聚集三千人马,足以固守这座要隘。但这样做的前提,是将广场上的数千民众置于险境。这一点大家都想到了,但无疑不能轻易诉诸于话语。
田甄说的另一点更加狠辣。邺城如今大火烈烈,已经无法遏制。眼看这座千年雄城就要烧成一片白地。既然如此,不如为这大火添把柴禾,引为己用,以火势来阻止敌人的前进。
说一千道一万,只消邺城在手,哪怕居民死伤殆尽、哪怕数十年蓄积的财富化作飞灰,乞活军便有活路!所以,目的只是保住邺城,无须计较任何代价。
李恽犹豫着想要点头,转过脸去看看陆遥,欲言又止。
“陆将军,你觉得呢?”田甄眯缝着眼注视陆遥。
“事急矣,那还有瞻前顾后的余地?就这么办!”陆遥的脸色冰冷,而言语掷地有声:“但是无须驱赶百姓。我领三百人去,足以阻那石勒贼寇一阵。待百姓逃离之后,乞活军再大举入城!”
“陆将军可有把握?”田甄紧逼一句。
“我也是并州军出身,我信得过并州的汉子,我信得过乞活军!”
“好!那田校尉立即遣人四处纵火。陆将军务必堵塞住敌人沿城墙来袭之路!”李恽最后拍了板,毕竟他才是乞活军主将。
这种时候根本没有多做讨论的必要,三言两语便足以确定他人的命运。片刻之后,羊恒愈加声嘶力竭地催促百姓们狂奔出城。而围绕着建春门前广场的几个里坊同时火起,还有士卒搬了许多木料堆叠在坊间的道路上,将道路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