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柏青叹了口气,稍微沉默了片刻:
“女大不中留,想嫁人理所当然。不过爹爹没什么嫁妆,你外公厉害,到时候想嫁谁你和他老人家说,王侯也好门阀也罢,应该都会给个面子。”
“哪有~……”
松玉芙脸顿时红了,摇了摇头,弱弱的撑着伞跟着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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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俩兜兜转转,来到竹籍街的老宅外。
雨幕之中,身着书生长袍,手持墨黑油纸伞的徐丹青,遥遥便露出几分明朗笑容:
“柏青,多年不见,你倒是还记得我这爱好,有心了。这是玉芙吧,当年看见的时候才两三岁,如今都这么大了。”
松玉芙其实有点紧张,毕竟画圣的明天太大了,几乎到了无人不知的地步。
稍微打量一眼后,松玉芙上前福了一礼:“松伯伯。”
“呵呵……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乖。”
徐丹青很自觉的从松柏青手中接过了酒坛,又看向有些寒酸的小宅院:
“不过上次走的时候宅子还是新的,这一晃十来年,也没见你换一个。国子监祭酒月俸想来不少,住这里也太寒酸。”
徐丹青是江湖上出了名的浪荡子,若不是诺大名气在,松玉芙都要皱眉了。
松柏青打开门锁进入院落中,向来不苟言笑,对王侯子弟都爱理不理,又岂会搭理这个没正形的同门师兄,平淡道:
“这些日子便住这里,不然就睡街上,你又不是没干过这事儿。”
徐丹青收起油纸伞,来回打量一圈儿:“念在师出同门的份儿上,我便屈尊在这儿住下。说实话,师兄我只要想,住太极宫都没人说啥,圣上前几天还赐了根笔,那是求着我出山……”
松玉芙跟在后面,实在忍不住,小声嘀咕道:“徐伯伯,封笔便如江湖人封剑与匣一样,好像按规矩就不能重新出山……”
徐丹青摸了摸胡须,笑容文雅:“伯父我是文人,怎么能守江湖规矩,告老还乡的官吏重新启用又不在少数。”
“可文人得有风骨,说封笔便是封笔,告老还乡后重新出山是临危受命,不一样的……”
“……”
徐丹青眨了眨眼睛,偏头看向松柏青:“师弟,这算不算虎父无犬女?怎么和你一样认死理。”
松玉芙讪讪笑了下,不说话了。
松柏青并没有闲扯的心思:
“你得罪的人太多,还都是女人,女人从来小心眼记仇,这次出门当心点,别和老大老二一样,连个香火都没留下。”
徐丹青在桌子旁边坐下,叹了口气:“出了山就得画完,至少八个,不然圣上那边不好交差。你在京城呆的久,可知晓最近出名的美人?我两下画外回去养老,省得死外面。”
松柏青摇了摇头,转身便去了侧屋泡茶。
老爹走了,松玉芙胆气自然而然就壮了几分,抿了抿嘴,有点‘徐伯你看看我咋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