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北齐的使臣陈轩都满眼不可思议,他深知左夜子的战力,在年轻一辈中一枝独秀几乎无敌。许不令受锁龙蛊限制,哪怕不管不顾也不可能发挥全力,现在一击把左夜子打的如同风中柳絮,若是全盛时期,世上还有何人能挡?
这是人?
太后满眼痴然愣在当场,方才还很着急,此时似乎什么也忘了,只是张着小嘴,连雨水飞溅在衣服上都不曾注意。
许不令收回长槊,偏头看向半跪在地上闷咳的左夜子,声音平淡:
“就这?”
可惜,话落便是一口血从嘴角渗出。
许不令抬起雪白袖子擦了擦,全然不在意。
而看到此景,全场刚刚热血上涌的心情,又猛然沉了下来。
许不令这是真的拿命在拼了!
太后回过神来,有些焦急的开口:
“别打了,停下。”
只可惜,已经上了场,没有人躺下,那有半道停下的道理。
左夜子吐了口血沫,从地上爬起来,重新持剑而立,脸色带着几分疯狂:
“好家伙,可惜残废了,不然这辈子也能有个对手。”
“你也配?”
许不令眼神微冷,身形再次撞开雨幕,如猎豹奇袭,眨眼已经到了左夜子身前,槊锋横扫,一道黑锋切开了雨幕。
左夜子方才已经领教过非人般的力道,根本没有用剑硬接的意思,矮身一个侧翻躲开槊锋,手中长剑如毒蛇吐信,极其刁钻的刺向许不令小腹。
嚓——
漆黑槊锋在灯柱毫无阻碍的一扫而过。
许不令旋身躲开剑锋的同时,脚步猛踏地面,整个人再度冲出,以肩头撞向了左夜子怀中。
嘭——
刚猛至极的贴山靠正中胸腹。
左夜子整个人如同脱弦之利箭,再度飞出好几丈的距离,摔在了地面上往后滑行。
而白石灯柱,此时才斜斜滑下,砸在地面摔了个粉碎。
“好——”
欢呼声四起,遮掩了许不令的闷咳。
许不令大步急奔,本着速战速决的初衷,再度逼近尚未爬起来的左夜子。
左夜子从小到大,眼中第一次露出惊骇神色,袖中金丝长绳索在倒着滑行的同时便抛出,缠住了远方的灯柱,硬将身体拉了过去。
嚓——
二尺槊锋下一秒便落在左夜子本该停下的位置,钉入石板三寸有余。
还没完,槊锋拧转,石板便四分五裂。
一袭溅血白衣的许不令,双目充满血丝,额头青筋暴起,依旧愤然冲破雨幕,再度逼向了连站起来重整旗鼓都困难的左夜子。
太极大殿,皇城四方,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满眼不可思议,却又说不出一句话,愣愣的看着两道声音以极快的速度跨过殿前广场。
唯一还坐在龙椅上的宋暨,手上紧紧握着茶杯,全神贯注,却又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