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这么多年礼,咱们过年都不用买肉了。”向氏从女儿怀里接过布匹,撕开抱着布的油纸看了看,是细软的棉布,脸上的笑意越发的大了。“这棉布好,正好可以用来给小狗蛋做衣裳。”
小狗蛋是白花的小侄儿,毛氏上上月生的,大名向有志,小名小狗蛋。
白花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工衣,抿了抿唇道:“娘,二十八我要去城里参加东家办的年终尾牙,想去城里买身好点儿的衣裳。”
她做工这大半年,不管是工钱还是奖金都一文不剩的交给了家里,本来有些奖金她是想自己留着的,但是村里有跟她一起做活的人,她受了夸得了奖,都会传到她娘和奶奶耳朵里,只要一回家她娘和奶就会把银子问着要了去,她一文也留不下。
她给家里赚了这么多银子,还没做过新衣裳呢!
平日里都是两身工衣换着穿,虽然工衣穿着也精神,但也不能老穿啊!
向氏看了一眼女儿身上的衣裳,才想起今年家里人都做了过年的新衣,就这个女儿还没做呢!
“去城里买啥,贵得很,娘就从给你侄儿做衣裳这匹布里匀些出来,给你做一身。”
白花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明明这布是她拿回来的,给她做衣裳,还要从这里头匀。“二十八就要进城,来不及了。”现做根本来不及,就算勉强做出来,那肯定也是啥绣花都没有的。
去城里的大酒楼吃饭呢!大家肯定都穿得漂漂亮亮的,东家管事们都在,她也想穿得体面好看一点儿。
白添看出了女儿的不高兴,大声道:“我闺女这么能挣,花银子去城买身衣服咋了?”他看着自家婆娘,“你明日拿上一两银子,带花儿进城买衣裳。”
“小姑现在真的成大小姐了,只有有钱人家的小姐,才去成衣铺子里买衣裳呢!”毛氏抱着儿子阴阳怪气地道。
白花满脸不高兴地看了阴阳怪气的大嫂一眼,自从她有了工作,这大半年就没少听嫂子阴阳怪气的说话,就好像这工作本该是她大哥的,而被她抢了的一般。
她们家现在日子虽然好了,可也不算什么有钱人,向氏板着脸看着女儿道:“你又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小姐,去城里买啥衣裳,再说了不就是进个城参加个什么尾牙,穿啥不是穿,我瞅着你身上这身儿工衣穿着就挺好。”
她觉得女儿现在就是仗着自己能挣钱心也越来越大了,还想学城里的小姐做派,到铺子里买衣裳穿了。
白花见她娘连做都不打算给她做了,心里又委屈又气,“尾牙是在城里最大的酒楼办的,我被评为了优秀员工,要上台领奖的,东家亲自给发奖。别人都穿得体体面面的去,就我穿个工衣,像什么样子……”话说到最后,声音哽咽几乎快要哭出来的。
向氏关注的重点却不是女儿要哭了,而是奖,“优秀员工奖多少钱?”
白花见她娘关心的只有钱,心里失望透顶,在她娘心里只有她哥,她嫂,她侄儿,而她就是个给家里挣钱的工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