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并非大逆。
“所以顾星朗与你筹谋的也是此事。”瞧他这般,她更添笃定,“怎么同你说的?暂相携手,共镇世家以安国本?”
慕容峋面色凝伫片刻。
忽长吁出来。
“我只怕你不坦陈。近来都睡不好觉。”
竞庭歌稍体会,明白过来。“顾星朗对你分析,我这人一心为功名,忠君效蔚也是为自身功名,所以但凡能成大事、留名青史,背叛你、废君制亦非不可为。他向你透露纪氏不臣,又许纪桓在千军万马前对我一人留家训,告诉你,若我回来对你只字不提,便说明,此心此志或生变。”
慕容峋不应声。竞庭歌理解为承认。
她默了默,确定自己神情语气十分郑重,方再道:
“与霍骁定约为饵。世家们既有不臣之心,自该徐徐图之、个个击破。没有一早告诉君上,是因盘上各方尚不分明,禀无可禀。”
“霍骁凭何信你?”
“凭我非蔚人。凭我是纪家女儿。凭我多年来树在人前只要功勋自私狠辣的印象。凭蓬溪山本有公天下之训。”
四项皆是可能背叛的强证。
慕容峋脑中嗡然,半晌问:“你会么?”
“若会,此刻不必同君上坦陈,无须列依据佐证。”
“为何?你认为公天下不如家天下,世袭君制已算此世代上选?”
在祁宫她就答过阮雪音。
在边境她又答过纪桓。
阮雪音没反对,而纪桓部分说服了她。
但不足叫她倒戈。
她将当时答阮雪音的话又重复一遍。【1】
“霍骁也并不完全信我。那晚谈话之后,从无书信往来,显然他不愿留下任何实据;而霍氏这项愿景从何而来,还是个谜,霍未未那位来自不周山的老师,或为线索。”
慕容峋再陷沉默。
“君上不信我。”
慕容峋摇头。
竞庭歌不知其意是“没有不信”,还是“不信”。
谋士立世,与主君远不得、近不得,太远则难筑信任,太近又易迷惑犯错。
而两厢计较,信任缺漏是最大忌,一旦生隙,诸事不恰。
她已经坦诚了筹划。
也说明了依据。
剩下决断不靠劝说——张嘴行天下,唯信任之题,不靠劝说。
她站起来行君臣礼。
转身要出佛堂,灯火二三在门幅紧阖的室内静止。
“歌儿。”
却听慕容峋忽开口。
竞庭歌站住。
“我信你胜过任何人。时间,悲喜,祸福相共,并肩走得太久,想生嫌隙都难。其他任何人的利弊分析,只作参考和警醒,不及你我这些年。”
分明在讲君臣时局,却又唤得暧昧,说得情长。
竞庭歌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半晌道:“那就好。”
稍顿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