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她的眼睛已不像初时那般红肿。
谢泽点一点头:“好。”
他原本没有在这里用膳的想法,但她今日难过,他想多陪一会儿她。
在厨房忙碌的翠珠整治出了一桌菜。她厨艺尚可,不过与宫中御厨,还远远不能相比。
用过晚膳,谢泽留下一些碎银子,说是近来发的月银,交给妹妹做家用。
“嗯。”韩濯缨心想,这得让翠珠单独保管,不然她自己出手散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这钱给散了。
时候不早,看她似是已经从委屈情绪中走出来了。谢泽暗暗松一口气,又叮嘱翠珠好生照顾,这才转身出了门。
!刚一走出清水巷,谢泽脸上温和的笑意就不见了。
他走近一直等候的马车,声音低沉:“走,回宫!”
马车在夜色中向皇宫驶去。
此时的长华殿与平时大不相同。
皇帝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神情无奈:“所以你等朕这么久,就为了说齐贵妃处事不公?”
陈宜玲重重点头:“不公,大大的不公。皇帝舅舅信任贵妃娘娘,才会把为公主选女傅一事交给她负责。贵妃娘娘这么做,就是辜负了你的信任,也辜负了公主的期待。”
“可是,朕听齐贵妃说那个韩姑娘,出身乡野,礼数不周。齐贵妃是怕六公主跟着她耳濡目染,学一些乡野之气,才会更改人选的。”
这件事皇帝已经知晓了,齐贵妃刚跟他打过招呼请罪,并说明缘由,他虽不满齐贵妃的先斩后奏,但她毕竟跟他多年,他也也没打算深究。
陈宜玲火气蹭蹭蹭窜了上来:“她说什么,皇帝舅舅就信么?她分明就是以权谋私,存心偏袒自己侄女!说韩姑娘出身乡野,那齐家玉就很了不起吗?她爷爷以前不也是王府家奴……”
她这会儿明白了,她来迟了,皇帝舅舅先入为主,听信了齐贵妃的话。
皇帝面色微沉:“放肆!”
陈宜玲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她怏怏不乐,硬邦邦道:“舅舅,是宜玲失言,可我就是不服。”
皇帝一向疼爱这个外甥女,也不是真的生她的气。此时见她梗着脖子请罪,也有点哭笑不得:“朕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爱管别人的事?”
陈宜玲低声道:“什么别人的事?这分明是不平事。”
一方面,她看不惯齐贵妃的所作所为,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韩姑娘是在她的建议下才进宫应征女傅的。
人家韩姑娘帮了她,她非但没能给人家指一条康庄大道,还让人家白辛苦一场后受了大委屈。她如果不做点什么,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皇帝微微眯了眯眼,有些不耐:!“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朕意已决。”
陈宜玲正欲再说话,忽听太监来报太子殿下求见。
闻言,皇帝长眉一轩:“让他进来。”
看见陈宜玲在此,谢泽有些意外:“陈表妹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