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濯缨想将他握着匕首的手推开,却根本没有力气,只得试探着道:“要不你说给我听听,看我能不能想起来一点?”
至少别让匕首在她脸上移来移去。
虽说她不太重视容貌,可她并不想毁容啊。
这个人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很久,缓缓说道:“我以前叫澹台愈。”
“澹台?”
“记起来了?”那人冷笑。
韩濯缨摇头:“我只是想起来,北斗教的教主好像就姓澹台。”
她出生那年,北斗教入京,京城一片混乱。她和宋雁回交换、兄长走失、二叔瘸腿,都是由此开始。
后来今上提剑入京,平定乱象。临西侯也是在此期间成名,后以军功封侯。而北斗教渐渐消失,近几年已很少有人再提起了。
她隐约听父亲提过,她当年被劫持,就与北斗教旧部有关。但具体是谁,她真的没有印象。
“对,就是那个澹台。”澹台愈冷笑,“你说忘了,这不是还记得北斗教吗?”
韩濯缨不说话,心想,谁不知道北斗教啊?今上登基后,花了不小的力气才将其彻底剿灭。
“十一年前,我爹的两个老部下潜入宋家,打算捉了宋毅唯一的儿子去威胁他,快要离开的时候,冲出来一个小姑娘……”
这与韩濯缨知道的,大致能对得上。但他后面所说的,途中发生的事情,她就不清楚了。
“我们带着你西行,一路上你都装得挺老实,哭哭啼啼,骗足了同情。他们说你是我小媳妇,你也不反驳,平日里不搭理他们,只对着我一口一个小鱼哥叫的欢……”
这人虽然顶着僵硬的脸,但韩濯缨却能想象出一个人咬牙切齿的样子。
“后来到了边关,两个叔叔出去打探消息,你还以此为借口,不但从我手里骗走了钥匙,还用花瓶砸晕我,自己逃出去……”
韩濯缨眨了眨眼睛,虽然她不记得了,但如果“三岁看老”这句话是个真理,那四岁的她大概真的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她小声问:“那我真成功出逃了?”
恍惚听说,她确实被用来要挟父亲了,临西侯不为所动,因此她还受了重伤。
“成功?”澹台愈冷笑,“逃倒是逃出去了,可惜你机关算尽,还是被他们给抓住了,连你爹都不救你……”
“啊。”韩濯缨道,“我爹顾全大局,不受威胁,很正常。”
“只可怜了我爹的那两个老部下死于非命。”
韩濯缨想了想,好奇而又不解:“那你呢?我不明白,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按道理来说,临西侯应该不会给他留生路啊。
澹台愈的眼神陡然变得古怪起来,他冷笑数声:“怎么活下来的?这个问题你自己不清楚吗?要不是你骗了我逃出去,那两个叔叔何至于出去追你,提前遇上你爹?本来他们可以全身而退,却因为你丢了性命。”
韩濯缨微眯着双眼,这人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