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革命时,右肃政台大夫李嗣真谏言天下冤狱实多,希望能够发使抚问,检索冤狱。
武则天以新任宰相史务滋领衔此事,检举推翻了多少冤案,李潼是不清楚,唯一知道的一点就是来俊臣这个恶魔就这样被放出来了。
其人所以脱出囹圄,说法也很有黑色幽默,言道正是为了北上神都举报越王李贞造反,不想行至和州被李贞的同党李续给抓捕,如果他当时能够告密成功,朝廷根本无需大军平叛,遣一使节便可将越王李贞杀在州治。
来俊臣这个家伙也是赶巧了,甫一出山便崭露头角,直接参与到宰相武长倩的谋反案中。武长倩便是岑长倩,天授元年也被恩赐姓武,虽然在革命前后始终乏甚存在感,可是在争嗣的问题上还是没能免祸。
岑长倩谋反一案牵连甚多,多名高官大员被牵连其中,麟台监沈君谅便是其中之一。
当时李潼虽然在乾陵居丧,但对这件事也是所知颇深,因为岑长倩就是被在长安与咸阳之间被直接干掉的。武攸宜之所以被派任西京留守,就是为的干掉岑长倩。
岑长倩本身就是贞观名臣岑本文的侄子,又立朝多年,长期担任宰相。为了除掉这样一个重要人物,当中也波折颇多,先是以出征吐蕃为名义遣出朝堂,行过西京时,由途中被直接干掉,甚至都没有押回神都入审。
而后岑长倩子侄被守捕于神都,在来俊臣等酷吏威吓逼压之下,引诬多名大臣,一同处以极刑,这其中就包括沈君谅。
甚至就连岑长倩的叔叔岑文本都受到连累,本来陪葬太宗昭陵,被武攸宜率兵毁墓迁出。
昭陵与乾陵同在咸阳附近,当时武攸宜还途过乾陵,李潼估计其人是故意前来示威。这在当时,也让一家人心惊肉跳了很长时间,担心遭受波及。
至于间接导致来俊臣出山的李嗣真与史务滋两人,也都没能置身事外,一个遭到贬官放逐,一个蒙冤入狱而选择自杀。
对此李潼也只能感慨,人未必有为恶之心,但在大环境的影响下,却无意间造成恶果。当然就算没有来俊臣,也会有别的酷吏涌现,归根到底,还是当权者自己的邪念作祟。
对于沈君谅的死,李潼是深感遗憾。他自知这位大监南人出身,朝中本就乏甚根脚,之所以还能复相,大半还要承惠于李潼。虽然有了二度为相的风光,但李潼也不敢细想其人走上法场时,对自己究竟仍存感激还是心存怨恨。
原本历史上,在这一轮风波中该死的应该是格辅元和欧阳通,但是这两人都因为李潼的缘故而大大偏离了原本的轨迹,没能在这个时期入直政事堂,也就免于在李武争嗣这场风波中站在最前方,从而幸免于难。
可是沈君谅这个原本的事外之人,却意外的卷入其中,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对象,李潼对此也是不乏愧疚。
有关《礼式通辨》之事,具体的编撰小组已经被武攸宁搞散了,名义上的主编沈君谅又被杀掉,自然也只能无疾而终。
徐坚他们这些人,在中枢没有了具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