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集一些人力,等到大殡之日,我潜出城后与你汇合,再翻阅秦岭,前往成都。”
他又转望向老者,重拍其人手背,沉声道:“我与二郎都要离家,短时之内,家事就要托付四兄了。总之,虽然大难临头,但只要一家人齐心共力,无患没有来时。”
且不说窦家人私底下的计议,近日西京城中也因为窦家丧事而颇为哗噪。最初还只有一些旧好门户登门,可是渐渐地,登门吊唁的则多了许多商贾。
这些人名为吊唁,实则自然是窥探窦家虚实,许多人灵前吊唁之后也不离开,整日逗留在窦家宅业内外,甚至有人已经按捺不住向窦家追讨货款。
若是平日,这些商贾们自然不敢在窦家这样的门庭前如此放肆,可是现在坊间热议窦家失势在即,甚至不乏人言之凿凿讲到神都派往西京捉拿窦家一干人等的禁军、已经行在了路上。商贾们心忧自家财计,自然也就少了许多顾忌。
窦尚简幽居在家,等待出殡之日潜出城去,但也不得安闲,不得不继续处理这些杂务。
“查清楚了,鼓噪这些商贾们闹事的,是西市新立一家行社名为宝利行社。社首是个蜀中商户,也曾在我家门下邀力,但听说不久之前,其家财色进贿河东王,如今已经在王邸行走。敢于宣扬我家隐事,肯定是河东王授意指使!”
一名身穿丧服的窦家子恨恨说道:“这个河东王,真是卑鄙!此前讹诈我家园业,我家也已经咬牙赠送,却还不肯罢休!”
“险遭杀身之祸,哪能那么简单就揭过。你们还存侥幸,觉得少王未必知详,他现在处处针对我家,怎么可能不知!”
窦尚简闻言后便冷哼道:“这个河东王,还真是人物用尽,不达目的便不罢手。尤其可惧,在于一个‘忍’字。观他作为,不像近日才知,却能忍到得见我家颓态显露才出手,少王真是可畏啊,年纪轻轻已经手段老辣。
不过,我家纵然不安,也不是那些商贾能够招惹,再有闹事者,打逐出门。告诉他们,一应诸事待我丧事之后再作议论。我眼下是绝不能动,否则必入少王彀中!”
于是,窦家就在这种嘈闹中咬牙继续操办丧礼,而时间也很快来到了出殡之日。窦家祖坟位于咸阳,因此出殡这一日,也是麻幡招展,人众齐出,离城之后浩浩荡荡往咸阳方向而去。
窦尚简身穿一身素麻的圆领袍,脸上用药汁涂抹姜黄,一部美须也早已经截断,这幅样子哪怕相熟者对面而过,不注意打量只怕都认不出。
他站在城外土路旁围观的人群中,眼望着自己的灵柩渐行渐远,心中自有一股别样情愫,待到围观者散开,他便也登上一驾马车。
掌车的心腹家人转头问道:“七公,现在赶往城南汇合家人?”
“不,往西行,咱们去泾州。”
窦尚简压根就没打算去蜀中,不过这一点打算甚至就连最亲近的家人都没有透露。
家奴闻言后略有错愕,但也并不敢多问,打马直往西面行去,前后两架马车,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