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坊门开启,居住在各坊旅社中的贡举人们便成群结队、络绎不绝的往城西的布政坊聚集。布政坊中自有礼部官吏在此聚合时流、整顿队伍。
诸州贡举人们各循籍贯而依次排队,而其中颇为醒目的几个队伍便是国子、太学等隶属京中诸学馆的生员。
这些人久在长安,对于各种类似的典礼仪程并不陌生,并不需要礼部官员的指点,便各自整理好了队伍,队伍的规模也远远超过了那些外州学子的队伍。
但这些人还不是最引人注目的,在所有队伍的最前方还有一支队伍,那是由诸州贡士们所组成的队伍。
虽然同为应举的学子,但彼此身份地位也是有着不小的差距。如今大唐科举准许士子们自作投牒应举,这自然大大开辟了选士的途径与规模,但原本的州县考试也并没有废除,只有经过州县考选才可称为贡士,其他的生徒则只能例称为举人。
贡士已经经过州县的选拔,是诸州选募进贡于朝廷的才士,凡所应举的前后花销,都由各地官府开支。
而享有这一荣誉的学子也并不多,一般的州往往只有寥寥一二,即便是大州封制,顶多也不过三五人。至于一些边州远境、教化不兴,往往数年都无生徒获取贡士资格。
举人们还只能远远的观礼,但这些贡士们却能跟随典礼队伍进入到国子监的孔子庙中,亲身参与祭拜先圣的仪程。
数千人的聚集,又不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再加上诸学子们分散居住在城中各坊,路程有长有短,任务并不轻松。
所以那些负责组织的礼部官员们这会儿也是喊叫的声音嘶哑,仪容气度都大大有损。
礼部侍郎张说是今年科举的主考官,早早的便来到了礼部外廨,稍后负责将这些学子们引领到国子监外廨中。
一些杂事自然不需要张说亲自处理,他只是翻看着之后参礼的贡生名单,脑海中偶然想起一事,抬手召来吏员询问道:“广州贡士张九龄,入廨没有?”
吏员闻言后匆匆外出观望,很快便又返回来禀告道:“张九龄已经入廨,正在队列之中。”
虽然说应举的贡举人足有数千之众,但一些特殊的士子自然也能获得特殊的关注。张说闻言后便站起身来,踱步窗前向外望去,顺着吏员的指点便见到一个身长六尺、穿着一丝不苟的学子袍的士子。
对于张九龄,张说真是动了爱才之心。或许是先入为主的缘故,如今总算见到其人,一眼望去便觉得此子卓尔不群、仪容气度都远远超过了队列中的同类。
这时候,外院列队的贡士们也发现了张说的身影。这当中不乏在京学子,对京中名宿人物耳熟能详,张说在士林中的名望自然不必多说,一时间外面各种呼喊张礼部、张学士之声不绝于耳。
同在队伍中的张九龄这会儿也顺着前后同伴们的视线望过去,他自岭南远来,自然不熟悉京中人事,但对张说这个文坛宗主心中也充满了仰慕与好奇。
这一眼望去,便看到了站在堂中的张说。或是出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