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总要先看看再说。”反手又按响了另外一只铃铛。
白凌霄不知道怎么接他这句话,这男人怎么这么自信,这么荒唐的事情到他嘴里跟真事儿似的。
门口又有脚步声。
这次进来的是一个没了半条手臂还跛了一条腿的大个子。残了的半条手臂前端换成了一只寒光闪闪的钢钩,跛了的那条腿从膝盖以下安了义肢。
进门后径直走到桌旁拉了把椅子坐下,瞧都没瞧白凌霄一眼。开口便道:“罗烈任职西路游击将军,已经换防到崇山城西路,这个宁东风来了以后如果不听话,咱们可以保证他令不出大营,没啥好担心的。”
“温文台,你这毛毛躁躁的习惯啥时候能改改。”张潇嘴里批评,眼睛里却全是欣赏和亲近。唇角挂着笑意。
“改不了。”温文台口气生硬的倒好像他才是坐在桌子里边的人,道:“除非把小叔你的脑袋切下来换到我脖子上,你早就说过我就是属狗肉的,好吃,上不了席面。”
“你倒不客气,我这还没夸你呢,自己先夸上了。”张潇从抽屉里摸出一盒子丢过去,道:“少抽点,夜里疼的时候让你媳妇搓药酒,别总指着这东西。”
“多谢小叔体恤,我这辈子就剩下三件事物放不下,儿子媳妇,族叔和您的大恩,再就是它了。”温文台立即眉花眼笑,道:“宁东风的事儿您交给我只管放心,甭看大将军离任了,大营里的事还得看咱爷们儿的脸色。”
“放屁!”张潇一指门口,道:“懒得看你这瘾君子蠢样,立即用圆润的方式离开我的屋子。”
“好嘞。”温文台抱着盒子,心情明显比进门时好多了,一瘸一蹦的出去了。
白凌霄看着他的背影,有点想不明白,张潇就打算用这么个人来对付宁东风?
“他的手是被蛮族大将胡尔卡金的乌金斩虎刀砍断的,那一刀还在我背上留下一道疤。”张潇道:“不要看他人长得糙,对媳妇和孩子好着呢。”
“原来他的手臂是为你断的。”白凌霄动容过后又不禁好奇的问:“他怎么喊你小叔?”
“他是温仙州从老家带出来的本家侄子,温仙州这老不修的非要与我兄弟相称,逼着他喊我小叔。”张潇一脸不情不愿,道:“那老家伙五十了,比岳父还年长。”
“以前总听爹爹说人生三义,总角之义,患难之义,袍泽之义,今天算开眼界了。”
“战场上的爱与恨都是以命换命来的。”张潇道:“这样的交情最简单纯粹,这些老卒跟着我出生入死,我们都曾把彼此的后背交给对方,现在他们有的身体残了,有的脑子出了问题,东盟政府不愿意管他们,我不能不管,在崇山的时候,他们敬我爱我,每次作战都有几个人紧随我冲阵拼杀,就是为了生死关头能为我挡刀枪。”
白凌霄听得心湖激荡,热泪盈眶,慨叹道:“不曾想官人还有过这样的经历。”
屋子的角落响起一声铃铛。
“多日没来,今晚还有不少事需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