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两日,势若猛虎般冲下大获山。罗尚文正调集军队抵抗东北来犯之敌,虽对赵营的趁火打劫有所准备,但毕竟元气已伤,左支右绌,设立下的几道防线都被突破,赵当世带人直踹罗尚文中军大营。
吴鸣凤本负责西面防务,接到罗尚文命令,急匆匆地带人赶向东面,行到半途,大彪人马从斜里突袭过来,径将其部截为两段。他扯马大呼,但将官星散却是无人回应,茫然中,两支利箭破空而来,不偏不倚,正中其坐下马头。
那马吃痛,原地乱蹦,吴鸣凤受不住剧烈颠簸,滚到地上,手忙脚乱正要起身,早被刀刃逼住,只能乖乖受缚。
在两路兵马的冲击下,罗尚文支撑不住,勉强杀出血路,与残部西窜。郝摇旗杀得兴起,眼见东营尚有大队兵马,二话不说便要接仗,幸得赵当世赶来,两下调解,双方才不至于动手。
这时,赵当世才了解到,攻打官军东营的兵马乃是川中巨寇争天王袁韬的部下,而其余两路,则为震天王白蛟龙与逼反王刘维明。
袁韬三十左右年纪,高瘦身材,颌下留着短须,皮肤黝黑,说话带着汉中口音。他“革命”很早,崇祯元年就追随呼九思等在陕西起事,不过一直以来都不成气候,而后投靠张献忠。崇祯七年张献忠、姚天动、黄龙等途经四川,他便留了下来,结果发展迅猛,如今已稳坐川内诸棒贼中的第一把交椅。
他活跃于川北、川东一带,其余棒贼大都以他马首是瞻。数天前,夺食王王友进来到巴州通江的他老巢处哭诉,只道罗尚文欺人太甚。这之前,白蛟龙、刘维明二营也曾在罗尚文手底下吃过瘪,诸棒贼群情激奋,他便新仇旧恨一起算,会合各路人马,来攻大获山。
赵当世与袁韬此前从未谋面,但这并不能妨碍两人之间炽热的“革命友情”。只见他们手把手,并肩走入罗尚文的中军大帐,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般。
袁韬在观察赵当世,赵当世也在观察他。
两人各怀鬼胎在帐中面对坐下。
“早前风闻有一股势力自北入川,连破关隘,就连剑州也给打了下来,如今一见,应便是赵当家了吧。”袁韬面带笑容,目光不断地在对面那个年轻将领的身上来回扫视。
“正是不才。”赵当世感觉自己像个小媳妇似的被他盯着,有些不自在,便在位上挺了挺身,“久闻川中袁天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罗尚文素以敢战著称,面对天王兵锋,也只有丢盔弃甲的份。”
袁韬贼贼的笑了一笑道:“当家说笑了,我等不过穷山恶水里的山匪土寇,怎能与赵当家这等年轻才俊相提并论?”顿了顿,续问,“却不知赵当家出身何处,来我川中有何计较?”
起初,流寇们虽是为了反抗强权贵胄而起事,但延续至今,却也形成了诸多山头派别,一样讲究出身。一开始是王嘉胤、王自用一脉最受重视,但后来起起伏伏,各方势力此消彼长,到了今下时节,却是闯王、闯将、西营八大王、曹操、老回回这五家名号最为响亮。如非这五家势力出身,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