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惠写给了少林寺住持寒灰慧喜一封书信,转托赵当世交付,灵山寺寺僧在永惠的带领下直送赵当世等到半山腰方才折回。留在山下乡舍的亲养司其余数十骑得到通报早整装待发,赵当世与他们会合了,正要动身,周文赫暗中提醒一句:“主公,你看那里。”
赵当世顺他目光瞅去,但见一株枫树下,早先那裹头客正跨马而立,也向这边望来。
“阁下是来践行的?”赵当世走过去,微笑道。
“非也。”那裹头客道,“我也要去少林。”
赵当世说道:“少林即将被兵,阁下此去不是时候。”
那裹头客道:“少林寒灰慧喜主持座下首席彼岸海宽师兄曾与我有旧谊,一起念诵过经文。少林有难,我不能坐视不理。”
赵当世点头道:“那么路上恰好搭个伙。”他时下并不太清楚这裹头客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想此人既然与永惠、普宁天喜有干系,虽说行为处事颇显怪异,倒当非歹人。登封一带土寇横行,赵当世看在灵山寺的面上,也得照顾他些。
那裹头客点头答应道:“谢赵总兵好意,却之不恭。”
由灵山所在信阳州罗山县出发,两日即出汝宁府。进入开封府后,道路多有不宁,行程速度亦随之下降。这一路来,赵当世与亲养司弟兄们同吃喝同寝眠,那裹头客却不知是生疏还是怎么,大多形单影只,故意远离队列,即使吃饭如厕,亦是单独解决,神秘莫测。
“咳,我看那裹头客恐怕是个唇红齿白的小郎君,怕羞得紧。”周文赫说道。
满宁笑着接茬:“那可不,有次我故意撩拨他,邀请去溪中擦身子,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那小子一口拒绝了。说了一堆文绉绉的话,我也记不清。我那时还不罢休,起手去拖他。都是大男人,互相搓搓背又有什么打紧,谁知那小子居然就急眼了,拔出腰间短剑要与我见红,哈哈哈!”满宁边说边想起当日场面,忍不住大笑起来。
周文赫环顾四周,一众亲养司兵士都吃吃笑了起来。
“别在这里嚼口舌了。”赵当世将辔头系紧,听到了众人谈话,便说道,“你这些大男人背后编排个小兄弟,和碎嘴婆、长舌妇又有啥区别?”
“是,是。”周文赫等人立刻敛容闭嘴。
“那裹头客虽怪,到底与灵山上寺庙有渊源,不要妄语。到了少林,也是一样。”赵当世说罢,举目抬头。远处,那裹头客正孤零零坐在马旁整理着包裹。
开封府许州附近,多有左家军所立营寨,贼势稍弱,从西北走禹州,一日后达到登封。赵当世等五十骑各带甲械,本难入城,但此前赵当世顺道向驻兵信阳州的汝南兵备道宋一鹤、信阳监军道刘正衡报过备,宋、刘都不是迂腐不化的人,临时给赵当世开出了担保文书,赵当世一行人是以畅行无阻。
五十余骑分开各寻客栈休息,赵当世携连芷并周文赫、满宁等数人均住在城北待月楼。那裹头客伶仃无依,赵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