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可称‘一统河南’?”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赵当世听到这里,放下酒盏拱手道:“小弟知道闯王放不下这事。”进而道,“小弟此来,首要也是为赔罪来的。”
李自成说道:“当初说好了,兄弟在湖广,我在河南。但兄弟不但之前占了南阳府,最近又出兵援助孙传庭,老哥我这心里啊,着实不是滋味。”
赵当世沉默片刻,道:“闯王不痛快,小弟心知肚明。不过小弟之所以这么做,也有苦衷,希望哥哥谅解。”接着解释,“湖广近河南,哥哥在河南四面开花、风生水起,小弟身为朝廷方面之将,若无一动作,将受指摘。况且,孙传庭救过小弟的命,不拉他一把,小弟心自难安。”
来箕山前,赵当世就拟好了说辞,他认为,和李自成说再多的客观理由都不足以服人,倒不如以“义气”二字为挡箭牌。李自成也是混江湖的出身,不管心里头是否真正认可“义气”,至少明面上不好直接拂而不顾。
“孙传庭救过你?”李自成仰头将盏中酒一饮而尽。
“正是,说来惭愧,小半个月前孙传庭曾引军去南阳府驻扎,当时高杰为其中军,意欲兴兵作乱谋害小弟,还是孙传庭及时发现将事情通传给了小弟,小弟才得以提前布策,擒拿了高杰狂徒。”
“哦,高杰死了吗?”李自成脸上未起一丝波澜。
“小弟永不能忘高杰贼子犯下的丑恶行径,哪能容他再苟活于世,一拿到手不等孙传庭发落就亲手将他杀了。其亲信只逃了李成栋、胡茂桢等宵小,不足为虑。”赵当世颔首道,“另外小弟趁着这个机会,还将当初被高杰霸去、私奔了的邢氏捉了回来,现物归原主,献给闯王!”
“邢氏?”李自成直到这时方才动容,身子一震、顾盼不定,“她人在哪里?”
赵当世拍拍手,堂口人影一闪,李自成顺看过去,却见凄凄切切立在那里一名女子,可不就是当初令自己咬牙切齿的邢氏。
“你......”李自成嘴唇颤抖,右手紧紧握着酒盏,关节咯咯作响,显然旧怨涌上了心头。
赵当世朗声道:“冤有头债有主,邢氏辜负了闯王厚意,本该接受闯王处置。小弟视闯王如兄长,自有将人带回来的责任,但后事如何,全凭闯王吩咐。”
邢氏本为李自成信任掌管后勤册簿,但与高杰私奔之前,为了给李自成添堵添乱,一把火将这些事关重大的文件册簿烧了个干干净净,给当时的李自成造成了极大的困扰与损失,所以对于闯军而言,邢氏不仅仅是李自成的私仇,更是整个军队的公敌。
李自成的怒火肉眼可见,邢氏惶恐间一眼瞥见他圆瞪的双眼,知道自己只怕难获原谅,索性跪伏于地,哭泣道:“贱妾自知死罪,不求偷生。但望闯王大人大量,饶恕了贱妾的孩子。他还小,不懂事......”端的是泪如雨下,抽噎不绝。
李自成脸色阴沉,胸膛起伏,紧紧抿唇半晌没说话。
“哥哥......”赵当世又等了一会儿,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