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城常去,远的潼关卫、阌乡县等地也走过。有一年,大概我十一二岁模样,就跟着老爹到这附近替人种春麦,间隙干些零活,待了足有三个月,是以还有印象。”
“泾阳?我知道,茶叶好呀。诶嘿,说来杨兄可能不信,早十几年前还太平的时节,我家里就做茶商的,平素没少跑泾阳,那里我熟。”薛抄抚掌笑道。
泾阳县为边贸茶业集散地,茶贸甚为兴旺。即《秦疆治略》所云“泾阳县官茶进关,运至茶点,另行检做,转运西行,检查之人,亦有万余”,可管窥其貌。
薛抄接着说道:“可谁想我那时年少不更事,和我那死鬼老爹闹翻,舍了家业流荡北方,在宁夏中卫当了兵,宁愿吃风喝雨也不回去。不过现在看来,不失先见之明。但想我若那时候继承家业,茶商做的再大,陕西一乱,还不是替人做嫁衣。倒不如早几年在边塞锻炼,打熬出了一身求存的本领,助我好赖活到了今日。”
“咳,可惜我爹干了一辈子的苦活,刚攒起钱给家里置办了二亩薄田,陕西就大乱了。爹娘都死了,我就跟着二哥落了草。往后的事,千篇一律,不说薛兄也清楚。”杨招凤说着,似乎有几分苦楚。
“你还有二哥?怎么样了?”薛抄饶有兴致。
“死了......应该是死了......当时万兵交错,我二哥陷阵落马,估计凶多吉少。”多年深藏心底的记忆浮上心头,杨招凤不自觉眼眶就红了,“他要是现在活着,在我赵营里头定然也是一名响当当的英雄豪杰。”
谈不多久,身后突然马蹄声如雷,扭头看去,数骑飞飙而来。马上将领手持宽刃长刀,头戴凤翎铁盔,全身铁甲,威风凛凛,正是前锋主将吴汝义。
“见过吴爷!”薛抄拍拍衣甲,拱手肃立。杨招凤则压低了盔沿。
吴汝义朝薛抄点点头,说道:“前方斥候回报,驻守官坡的明军疏松懈怠,有机可趁。弟兄们辛苦些,动动腿,即刻冲他一波!”
“是!”薛抄大声领命,等吴汝义离去,摩拳擦掌,甚是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