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第二天还能精神奕奕,与人论文,谈事,读书,一点儿也不觉得疲惫。
就算是五六十岁时,看那些浩瀚如海的奏疏,分析其中蕴含的深层用意,对徐夏商来说也并不困难。
现在的他已经七十三岁,精力衰颓,体能不支,身体脆弱的似乎倒下去就起不来。犹如风中之烛,似乎一阵大风吹过来,就能将这位老人残余的生命之火给吹灭。
徐夏商倦了,大冷的天,马车里生着铜炉,还盖着厚重的狐皮在身上,犹自手脚冰冷。
如果不是事情要紧,徐夏商不会这么走这么一趟,睦亲馆徐夏商也来过几次,不过是视查馆舍,并不是来拜会谁……就算是哪一家的亲王,也当不起徐夏商的登门拜访了。
海内文宗,名儒,宗室中的长者,加上一连串的官职,勋,阶,还有受封潞国公,随便哪一条,徐夏商都有资格傲视任何人,哪怕是天子和左相韩钟。
“相爷,”仆役在马车边上禀报道:“吴国公世子在外求见……”
“徐子先吗?”徐夏商睁了下眼,想了想,说道:“是徐子诚?我不见他,告诉他,袭爵之后,给我赶紧离开京城。”
马车外徐子诚听的真切,一张白脸涨的通红,他恨不得马上钻到地底下去,这不是自己找上门寻来的晦气?
不知道老相国是不是贪嘴吃了什么生冷东西,闹了肚子,怎么就这么大的火气?
“老相国身有不适?”徐子诚犹自嘴硬,在外头道:“侄孙带得有好医生在身边,晚上叫他到府上去给老相国看看身体……”
徐夏商拉开车窗,两眼如鹰一般的盯视着徐子诚。
徐子先在一边看到了,心中也是一惊。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徐夏商就是一个儒生气质老者,和善,友好,学识渊博……吴时中现在是名儒,但徐夏商是格物致知另外一个派别的创始人的发扬光大者,其学说通行南北,被很多书院认可和传播,吴时中在这方面还有不小的差距。
原本以为应该是和善的长者,令人如沐春风,谁料徐夏商竟是在眼前暴露出这样的一面?
这种锐利的眼神,还有脸上的戾气,哪象是传闻中扶携宗室后辈,对人淳淳善诱,喜欢教导,提携后辈的宗室老相国?
“你不要以为你打什么主意,我不明白。”徐夏商盯着徐子诚,厉声道:“趁早收了你的糊涂心思,给我老老实实的回江陵去,若不然,死之有期!”
徐子诚不敢再说什么,低着头,自己都不知道回复了什么,在徐夏商严厉的眼神盯视之下,徐子诚狼狈不堪的告辞离开,馆舍中人也不敢再看热闹,诸多官吏迎上前来,把吴国公府的人带到几个院落里分别安置。
“南安侯世子来了没有?”徐夏商脾气上来,一时下不去,口气还是相当严厉的询问着下人。
饶是徐子先在刀锋林立之处冲锋陷阵,凛然不惧,此时也是有些头皮发麻。
眼前此老可是相国,宗室重镇,大魏人口口相传的名儒,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