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如此,在一片矛杆和矟杆的断裂声中,还是有不少骑兵的虎口处血肉模糊,这便是破阵长矟骑兵要付出的必然代价。
亦有相当多的骑兵直接冲刺而出,他们眼前的敌人或滚或爬,避让开来,叫他们根本来不及戳刺,而且第一排的骑兵要紧的不是杀敌,而是冲破当面之敌的防御,所以骑兵们并没有减速,持着长矟继续冲向前方,前面的贼众则如潮水被神力分开一样,迅速的就让开了通道,稍微迟缓一些的,则难逃被长矟刺死的命运了。
第一排破阵之后,海盗们就崩溃了,第二排和第三排的骑兵迅速跟进,他们用横刀掠过,很少劈斩,因为会影响身形和控制战马,当面之敌,只要被刀锋掠过,毫无疑问的会重伤或被斩去头颅。
徐子先并非第一次率骑兵冲阵,但在这样严整的骑阵之中冲击敌人尚是第一次,他身边的骑兵虽然是近卫,但都是从骑营中出身,经历过严格的铁骑兵冲阵的训练,他们并不慌乱,也不急燥,如果长刀掠过时有敌人绝不会放过,若没有敌人,便相随而冲,并不着急杀敌斩首。
骑兵冲击速度极快,几乎是电光火石一般就从盗贼群中冲杀而过了,徐子先几次伸出横刀,但都没有划中敌人,只能带着遗憾与骑兵同伴一起跑过去了。
除了少数第一排的骑兵被敌人的长枪刺中落马外,大半的骑兵毫发无伤的冲阵而过,在骑阵之后,留下大片的伏尸和四处奔逃的群盗,从这一刻起,被从侧背重重一击之后,群盗的左翼亦没有什么建制可言了。
骑兵们冲出几百步外,到了府军出发时的中阵战场附近,他们在这里重新集结整队,有长矟在手的骑兵重新编组在第一排,两侧则已经是长矟脱手,手持横刀的骑士们了。
在激昂的军号声中,骑阵再次冲击,铁骑踏阵之声超过了千百面的大鼓,这时天空从炽日万里突然变成浓云遮日,五百多铁骑踏地之威似乎令天地变色,山河战栗,马蹄带出大片的泥土和青草,在地面上跳动翻飞,还有一些被血渍浸泡过的土地,在半空中散发着诡异的紫红色。
海盗们大半崩溃了,少量的几百人的束甲贼众可能在军官的约束下,还想尽量的抵抗,他们尽量聚集在一起,用长枪长刀对外,他们的阵列相当密集,他们也相当强悍,骑兵冲击没有叫这些束甲的贼众崩溃,他们发出叫喊,连嗓子都可能叫出血来了,这并不能逼退敌人,只是给自己壮胆罢了。
骑兵们则沉默着,在张虎臣和高时来等人的率领下,并没有直接去冲厚集长枪的敌阵,而是从其阵百步之外跑过,去冲另一股有千人以上聚集的贼众处,敌人阵列单薄,缺乏意志,又是上一次冲刺的重演,长矟和横刀之下血肉翻飞,群盗如羊群般的奔跑,被杀戮,荡涤,几百骑兵冲击过后,身后留下了一条血肉模糊之路。
第二轮冲击后,更多的海盗聚集在了一起,他们或几百人一股,或千多人一股,彼此靠近,眼神中满是惊惶恐惧,他们多半是面色黝黑的南洋人,可能是暹罗,可能是真腊,可能是占城,安南,多半是吕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