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室,对朝政大局都是大好局面,纵官家有所不满,吾辈难道真的为了功名富贵而惜身不前吗?”
韩钟说的这般正气凛然,徐夏商亦不好多说,此事他又没有私心作祟?当下惟有叹息一声,彼此拱手而别。
张广恩则是对韩钟道:“就怕官家从此不顾东南,专心锐意北伐,反而坏事。”
韩钟道:“自有人顶他,而且愚意以为,北伐进展确实太慢,叫官家敲打一下那些骄兵悍将,也是好事。”
张广恩面色一变,说道:“韩相,军机要务瞬息万变,不可遥制啊。”
韩钟微笑道:“人心诡诈,亦不可不防,枢使也不可不察。”
张广恩知道,韩钟一直在担心李国瑞曾经是刘知远提拔上来的副使,李国瑞以知兵闻名,京师的宰执中,能领兵,有威信的,环顾群臣,只有张广恩和李国瑞两人够格统领大军,而韩钟一直跃跃欲试,天子一直想换宰相,但如果宰相挟北伐大功返京,天子又能冒大不讳,令天下人失望,令禁军不满,悍然换相?
只是拜帅之时,李国瑞是众人力推为主帅,韩钟虽有不满,也只能认可李国瑞任招讨使。毕竟李国瑞以知兵闻名,岳峙,李友德等大将都出自李国瑞的门下。
岂料用兵至今,前锋才刚出关门,推进速度太慢,纵有奇谋诡计,看来李国瑞也用不上了,只是打算在关门附近和东胡兵会战,这样的指挥,换了谁去不行?
心思一动,就再难按下来了。
此次剑指赵王,力推徐子先,和徐夏商的交易,其实一环套一环,天子的性格,脾气,还有发作的方向,都是韩钟意料之中。
张广恩心中一片冰凉,他和韩钟共事多年,此时当然明白,韩钟已经下定决心,不会更易。
在这个须眉皆白,成宗年间多次统兵出征的枢使眼前,虽然殿阁之上朝阳初升,却仿似日落西山,薄暮之下,将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大敌当前,国运艰难,天子和权相之间却还是内争不已,勾心斗角,张广恩和韩钟是盟友,此时此刻,却只是感觉到骨子里的冰冷和悲凉。
“东南交给徐子先,其实是好事。”韩钟犹自对张广恩道:“此子宗室近支,靠的住,信的过,且有逆天才能,坐镇东南,舍他其谁?”
张广恩喃喃道:“也还好有个徐子先。”
……
“不是说封亲王?”
看着最新的邸抄,王直摇头直笑,说道:“原本给小朋友贺喜,看来这贺喜的信还是要追回来,得打个折扣。”
东南大捷的消息,一晃已经过去大半个月,相比南方的一片欢腾,对徐子先的军功的赞美之声,北方就相对要平静的多。
毕竟对北方的人们来说,海盗是传闻中的人物,似乎和那些村口晃悠的二赖子相差不多,最多就是一伙持械啸聚的山匪。
盗,贼,匪,对北方的人们来说都算不得一回事儿。
只有虏,胡,铁骑南下,这些字眼,会激起北方士绅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