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躬身行礼,众人对眼前这位福建路的定海神针都充满尊敬之情。
林斗耀也厚着脸皮过来,夸赞了秦东阳等人。
“我会具表上奏,不会隐没各位的功劳……”林斗耀道:“南安团练还要把具体的斩获数字上报,并且将俘虏移交过来。”
徐子先道:“多谢安抚使大人,不过今天早晨,在下已经将战事经过书写成文,用印之后,急奏送至京师两府和上奏皇帝。”
林斗耀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无比,犹如锥子一般,直刺到徐子先的脸上。
郑里奇,杨世伟等人都交换着隐晦的眼神,徐子先这一手,谁也想不到。
徐子先倒是一脸淡然,福建路这里,林斗耀和韩炳中摆明着勾结蒲家暗害自己,此前侯官警讯那么明显,禁军一直拖着不出城,林半耀和韩炳中是怀的什么心思?他的奏折当然不止是报功,也不仅是突出南安团练和齐王等人对自己的帮助,更重要的是点明安抚使司和制置使司的不尽力,不称职!
当然徐子先没有明着攻讦,地方上安抚使和制置使是最高的军政大员,他一个团练使不能给朝堂以下犯上的印象,给天下人的观感也不好。
但叫一叫委屈,尽量用客观的文字描述事实,这一点还是可以做的。
徐子先不可能装傻,也不会退让。
在福建路他已经有了上升渠道和空间,南安团练就是他最坚强的后盾。从官场来说,有齐王在,有昌文侯府在,也有郑里奇等人的支持,又刚立大功,从朝廷来说都要酬其大功,否则还有谁愿为大魏效力?
军力之上,南安团练足抵禁军一个军的实力,也使徐子先稳如泰山。
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此次事件,出力的是蒲家,容后再算帐,帮手的则是林斗耀等人,徐子先若是俯首拜礼,唯唯诺诺,在政治上反是一大失分。
到现在为止,齐王,昌文侯都未说功劳之事,甚至不过问具体细节,原因就在于此。
政治上的考量,永远才是第一位的。
徐子先拜折一发,再拖安抚使司,不上报具体的战果和经过,林斗耀就只能等着。
只要拖两天功夫,安抚使司的奏折后至,事非经过,安抚使司的无能,当然就是相当明显了。
至于眼前林斗耀的愤怒和敌意,徐子先毫不在意!
已经撕破脸皮,难道还指望敌人能放过自己?
政争之事,就是你死我活,只有你暗害我,却不容我反击?
世间没有这样的道理!
在此之前,徐子先只能隐忍,韬光养晦,不引人注意。
在此之后,徐子先理应昂然直上,获取与自己声望相配的权力,更进一步推动自己的声望。
直面挑战眼前的紫袍大员,就是一件相当值得做,也可以做的事情,不仅可以做,还令徐子先相当的愉快。
林斗耀是何等人,他也是从下吏熬起,三十年时间一步步到安抚使这个位置上,徐子先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