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章……虽然是抄本。”
章惇的脸顿时冷了起来:“贼心不死!”
“万里江山,亿兆子民,能死心吗?”章俞冷笑的说了一句,又正经起来问道:“天子是怎么看韩冈奏章的?”
章惇回忆起天子看到韩冈奏章后铁青的脸色,摇了摇头。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包括他章惇——胆大包天、让苏轼评价为‘能自判其命,故能杀人’——在内,所有大臣都不寒而栗。
“建国公的病夭,给了天子很大的打击。人都糊涂了,正常是该辍朝的,却一大清早莫名其貌的坐在了文德殿上,回到崇政殿也没有恢复,直到看到韩冈的奏章……”
“难怪。”在樊楼中听说今天天子依然临朝坐殿,章俞还觉得奇怪,这才知道整个人都伤心糊涂了,行事只知道照着日常习惯走。他本人是没有这个情况,但也曾经见识过。
“韩冈的奏章是走马递,从银台司直送进崇政殿?”章俞又问道。
“一直都是如此。要不然在政事堂中耽搁一天,情况还会好些。”章惇无奈的摇头,“韩冈奏章到的时候太不巧了,正好刚刚议定建国公如何追封——太师、尚书令、魏王,谥悼惠,从明天开始辍朝三日……”
天子没有抢过殿上力士手中的金骨朵,将御桌和摆在御桌上的奏章一起给砸了,章惇都为天子的冷静感到惊讶……或许是气到手脚发抖,站不起来了。天子当时可是亲自读着韩冈的奏章给他们这些臣子听啊!那个声音,本应在最让人恐惧的噩梦中才会出现。
章俞也快站不起来了。他现在是听得如同光着身子站在雪地里,然后一盆冰水倒浇下来,从囟门到脚底都直冒凉气。
天子也是人!新近丧子的父亲,谁的精神上能受得住这样的刺激?韩冈也真是倒运。
皇子前夜死,奏章今天到,这时机已经糟糕透顶了。偏偏抵达的时间,还糟糕透顶中的最要命的那一刻,真不知该如何去形容韩冈的运气了。
章惇算是知道当初文彦博在殿上兴致高昂骂着河湟损兵折将、祸国殃民,突然一封捷报送来,说是熙河路斩首几千几万,到底是什么感觉了。
自己还是旁观者,今天在殿上,都已经是心惊肉跳,韩冈在京西,襄汉漕运、种痘之术,两样大功攥在手上,恐怕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但建国公病卒的消息传过去,他的心情也许会跟刚刚致仕的文彦博一样。
“仅有的两名皇嗣现在就只剩一个。不说之前几年夭折的皇子公主了,就是韩冈能早上一个月将种痘法传来京城,好歹能将建国公给保下来。”
“韩玉昆行事谨慎害了他。”章惇很无奈,“在殿上听天子读着,儿子就知道事情不好了。丧子之痛,怎么跟天子说理?韩玉昆的确有理由,但天子如今的心情,怎么会管他的理由?”
皇帝对臣子的要求是什么?
第一条就是忠,第二条是忠,第三条还是忠。所谓事君惟忠,才能啊,德行啊,都得放在后面。
整件事,韩冈不犯刑律,依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