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芸菡安静退出博士厅,未免旁人生疑,她努力按着心中的狂喜。可走着走着,步子不自觉地就蹦跶起来,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抬头看着头顶的阴天,都觉得明媚又动人。
“笑什么呢?”男人戏谑的声音从廊下传来,郑芸菡连忙收了表情,止步看过去。回廊下,赵齐蒙一身公服靠坐在廊边,也不知是在这躲懒小憩,还是在等谁。
郑芸菡觉得他变了好多。
其实,原本的赵璋就是个能文能武的全才,在并州的时候,他还带着些匪气,言行举止受寨中风气所染,显得有些粗鲁。可是来到长安这段时间,他跟着二嫂忙的脚不沾地,越来越像一个朝廷命官。如今,即便他语气戏谑,但得这一身工整的公服衬托,整个人都正气英武起来。
郑芸菡觉得,今日遇见的瞧见的都是好事,心中愉悦更浓,她端正立好,一本正经与他行了个同僚之间的官礼:“赵大人好。”
赵齐蒙一身的疲惫,都在小姑娘这打趣的动作里消失殆尽,心里只剩两个字,值了。
这段时间,他几乎是倾尽全力去做工部的事情。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感谢曾经在山寨的经历。他没有根基,没有背景,若不是靠这些年积累的本事,根本撑不过两日,况且那要命的女侯爷情绪难测,用香蛊拿捏他,做起事来认真严肃到令人发指,郑煜澄在的时候还好,他若忙于公务不来,就是他们所有人的地狱。
赵齐蒙不傻,小姑娘喜不喜欢他,其实一眼就能看透。她从没有送过他什么香囊荷包,别说找理由去偷看他,他主动找来,她还要谨慎的退几步,说话时鲜有含羞带笑的模样。好比此刻,她打趣他,都是站得远远的打趣。
可是,当年他逃出生天活下来,一心想做个快活的坏人,不必坚守那么多道理和规定,怎么痛快怎么活,是因为家变之仇。现在,他放下家变的仇恨,想重新做人,总得抓住点什么,在心里念着点什么,才有力气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眼前的人,只因初次见面时一个约定,便坚持帮他重新做人,只有她这样对他,但他也知道,她并不只对他这样。可那有什么关系,她在他眼里哪里都很好,谁不喜欢好姑娘,谁还没点贪念?
“什么事这么高兴?知道璋哥哥要来找你?”赵齐蒙挑着笑看她,语气不正经。
郑芸菡肃起小脸,背着手站的远远的:“赵齐蒙,你都是工部侍郎了,说话怎么还这么不正经。”
赵齐蒙笑了:“行,我正经。”他双臂撑着腿站起来,理一理公服,回她一个礼,问她:“够不够正经?”
他怕她三两句说完又跑,主动走过去:“大中午的,你不吃饭在这瞎晃悠什么?”
郑芸菡又想起刚才在博士厅见到的一幕,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来,赵齐蒙觉得好笑:“你一个人偷偷摸摸笑什么呢?见到我这么高兴?”
他跟她不正经简直成了习惯,郑芸菡连忙收了笑,第一次正经严肃的告诫他:“赵齐蒙,你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与我不正经。我已经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