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姐妹俩难免又要伤心,话到嘴边,又急急咽了回去。
美景与良辰是孪生姊妹,不过自幼就是姐姐,性情比起美景的活泼就沉稳一些。两位姑娘都穿着一模一样的素色衣衫,如果不是从神情举止来分析,一眼看去,李鱼还真分不清谁是谁。
良辰微笑地对李鱼道:“如今你在鼓吹署可还好么?”
李鱼摇摇头,苦笑道:“乐理我哪懂得,皇上施恩,可下边的衙门一时间又没有合适的位置给我,那些朝廷大员们又要迎合上意,就把我弄到鼓吹署去了,我估计鼓吹署守大门的,会的乐器都比我多,我居然是鼓吹署的头儿,哎!真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苦不堪言呐。”
良辰美景掩口吃吃而笑。
良景道:“瞧你说的可怜巴巴的。要不然你就挂冠而去吧,省得叫人发现你不胜任,罢你的官,那就丢脸了。”
李鱼摊了摊手道:“我现在好歹是个官诶,说出来很体面的,我辞官不做,去干什么?”
美景笑嘻嘻地道:“好歹你是咱西市出去的人呐,还能叫你饿死不成。我那天还跟姐姐说呢,再过两年,要是还找不到合适的,就拿你来应急……”
美景还未说完,刚刚还文文静静的良辰素手一抬,一根洗得碧绿油亮的黄瓜便进了美景的嘴巴,噎得美景直翻白眼儿。
美景一把拔出黄瓜,咳嗽几声,瞪着良辰道:“呼~~,你想插死我呀,这么大力,都戳到人家喉咙里啦。”
李鱼笑道:“笨!这要是深深姑娘……,哈哈……”
李鱼嘲笑了她一句,扭头不解地问良辰道:“拿我应什么急?”
良辰优雅地一笑,矜持地道:“我和妹妹都是女子,不好抛头露面。结交人脉原本是王恒久王大梁的事,他死后,一直没有个合适的人来顶替。我和妹妹想,也许这方面,你最适合呢。”
良辰一边说,一边将脚从桌下递过去,狠狠地“掐”了美景一把。
很多人的脚趾并不灵活,但良辰的脚趾却不然,灵动的很,大脚趾和二脚趾“掐人”的时候,力道几乎不比用手更弱。
美景险险呼痛,看到良辰飞快递来的眼神儿,却只嘟了嘟嘴儿,没有再多说什么。
女孩子在一起的时候,其实有时候的疯言疯语比男人开黄腔还要可怕。这对孪生小姊妹晚上睡觉都是睡在一起的,并蒂莲花般躺在枕上,胡言乱语的时候,什么不曾说过?
诸如依照父亲嘱咐共嫁一夫,乃至没有合适的人好嫁,干脆找个顺眼的男人做面首,共她姊妹分享,养在深闺,只负责让她们能传宗接代一类的女式黄腔儿,这姐俩儿也是聊过的,李鱼也是她们姐儿俩的玩笑内容当中。
这种笑话,姐俩儿自已说说就行了,哪能拿来和李鱼讲,别看良辰一脸的淡定,刚刚妹妹一句话,可真真把她惊羞出了一身冷汗。
李鱼恍然,笑道:“原来如此,待人接物这种事,看似有些口才就能胜任,实则不然,这人得情商极高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