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得仿佛一头刚学会下蛋的小母鸡。
吉祥站在院中央,被双方拉拉扯扯、推推搡搡,忽然间觉得无比荒诞,竟然有一种想笑的感觉。自从娘亲过世以后,她就受尽白眼,遭人嫌弃,那时还小小年纪的她,最大的恐惧就是被赶出家门,从此流离失所。
她何曾想过有朝一日,她能被人宝贝似的抢来抢去呢?而今这一幕,偏偏就出现了。她终于成了受人瞩目的焦点,可她不喜欢,偏偏就生不出一丝半点的欢喜之意。
李鱼哼着小曲儿,慢悠悠地踱向自己家的小院儿,行至一半,忽然听到一片喧嚣嘈杂的叫骂打斗声音,李鱼登时心头一紧,赶紧加快脚步向自家院子跑去。
果然,打斗的人就在李家院子里,李鱼闯进院子,就见木易一手抓着吉祥的手腕,一手挥舞着婚书,被人一拳击中鼻子,登时鼻血长流,哎哟一声仰面倒了下去。
那大汉狞笑一声,用手一带,就把吉祥抓向他自己身边。吉祥也不挣扎,沦为‘张飞居’的舞娘也好,变成木老汉的小妻也罢,都不是她之所愿,亦由不得她来做主,此刻的她,就是一片顺水飘流的游离之叶。
“住手!”
李鱼一见吉祥被人拉拉扯扯,登时火冒三丈。
杨千叶美不美?不但美,而且气质高洁,但芳华天然的冰山雪莲,与他一介凡夫俗子何干?华姑可不可爱?不但可爱,而且娇憨,简直就是一个小开心果,但是与吉祥在他心中的位置,依旧不可比拟。
人与人相处,问的是情。初见吉祥时那温柔的半张饼,房后竹林中那含泪的一双眸、仓房夜色下,独自捧着碗儿默默吃饭的寂寥背影,让他为之喜、为之忧、为之心疼。
此时院中混乱现场,吉祥被人拉拉扯扯,仿佛在争抢着一件物什似的,也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总之,李鱼怒了,怒不可遏。
“你们干什么?”
李鱼厉声大喝,同时轻轻一带,将吉祥拉到自己身后,护住了她,就仿佛一只老母鸡护住了它的鸡雏。
“小子敢尔?”
方才一拳打倒木易的大汉呼啸一拳击向李鱼面门,但还隔着半尺,那钵大的铁拳却陡然停住,拳风激得李鱼鬓边的发丝微微一扬。
大汉诧然叫道:“李……小神仙?”
小神仙之名,是坊间百姓对李鱼的称谓,至于李小郎君,只有达官贵人以及近邻极熟者才会叫的了。
李鱼看到那人,也是一呆,讶然道:“何小敬?何师傅!”
何小敬,‘张飞居’的拳棒教头、护院头子。一双铁拳,号称利州第一。李鱼曾拜在他的门下,随他断断续续学过三年拳术。
但这种师徒关系非常的淡薄,因为当时何小敬教他拳法,却也是拿他当小弟打手使唤的,算是各取所需。因此何小敬也就不敢在李鱼名扬利州后,再以李鱼的师傅自居。
李鱼皱了皱眉,看看院中混乱场面,眉头一蹙,道:“这是怎么回事?”
何小敬还未说话,听清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