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李鱼所料,城内相对平安许多。
长街上,行人比往常少了许多,倒是多了许多挎刀持戈的兵士,来去匆匆,一派萧杀。
但是对于拉着一辆小车,艰难地行走在大道边缘的第五凌若,他们只是用凌厉的目光扫上一眼,便匆匆行过,根本未予理会。
车上,是个气色灰败,明显受了重伤的人,拉车的则是个身材单薄的半大小伙子,这样两个人,既没油水可捞,也不可能有什么油水。
在城里,这些军卒不会过于猖獗的,毕竟就算是太子李建成此刻招兵买马,控摄全城,目的也是自保,而非破坏。官兵在郊外乡镇,还可以放纵如匪,在这里,就得有所收敛。
大唐历史上,国都六陷,天子九逃,最惨烈的一次是吐蕃入侵,大掠长安三日,烧杀抢掠,惨不忍睹。其他几次,包括乱军入城,破坏力最严重的,大概就是“我花开后百花杀”的黄巢进长安了。
所以,在大多数人纷纷外逃的情况下,李鱼反其道而行之,反而进了长安,确定求得安稳之道。
第五凌若身材纤细,毕竟是女儿身,骨架纤细,再加上还是个刚及笄的少女,一穿上男装,就显得特别的单薄了。
她本想推车而行,奈何臂力不支,只好用绳索拴了扶手,挎在自己肩上,拉着小车前行,饶是如此,也是走得艰难,李鱼虽然心有不忍,但他腹部受伤,势必不能长途跋涉。
长安太大,此去太子宫仅凭双腿跋涉,还要拉着车子,把第五凌若累得娇.喘吁吁,筋疲力尽。当日暮时分,他们终于抵达东宫的时候,第五凌若挣扎着把车拉到门前,双腿一阵酸软,毫无淑女形象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凌若,你没事吧?”
李鱼担心地问了一句,第五凌若耳鼓嗡嗡作响,听李鱼的声音都若远若近的,她吃力地摆摆手,哑声道:“我没事,歇歇……就好了。”
李鱼忙在车上向东宫门前侍卫招手:“快来人,来人!”
因为兵变,东宫门口的侍卫由六人变成了十八人,十八个持戟壮士挺立门前。听到李鱼招唤,其中两个士兵持戟走近,神色不善地道:“什么事?”
李鱼道:“带我……去见太子。”
那士兵脸色一沉,道:“你是什么人,竟要求见太子。”
李鱼虽是被车载了大半天,却也是被太阳晒得口干舌躁,肝火甚旺。
李鱼恶声道:“少废话!真要知道了我的来历,恐怕你们就活不得了!”
李鱼这一句话,唬得两个戟兵一怔,一时未敢发作。
李鱼指了指自己腹部,道:“你们看我,身负重伤,气息奄奄,若非十万火急之事,岂有来求见太子的道理?耽误了大事,你们的脑袋都不够砍的!速速通报进去,告诉太子,就说,关乎他生死存亡之大事在此,要他速速相见!”
李鱼固然气色不好,伤也是真的,但要说气息奄奄……,听他说话,倒是中气十足的很。两个侍卫听他如此说,倒是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