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迸溅,一场豪雨,下得酣畅淋漓。廊下吏员衙差,偶尔往来,仿佛雨中断魂。
不知过了多久,一人披着蓑衣,旁边还有人给他撑着伞,在三四名长随的簇拥下快步穿过雨幕,登上台阶,用力跺了跺官靴,便有人抢前一步,给他除去蓑衣,露出三品大员的朝服,在一群人前呼后拥之下,穿过过堂,径奔二堂。
李鱼等人坐在班房内眼巴巴地看着,晓得是这大理寺的正印官来了。
但这大理寺卿并不马上审问他们,似乎全然忘了。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四名衙役来换班,原来的四名衙役便懒洋洋地离去。
后进二堂上,不一会儿功夫,四名换下岗来的衙役便出现在正品茗的大理寺卿周鸿面前。
周鸿换了身舒适的常服,仍然抿着茶,也没看他们。
四人便上前来,一一说起了王超、李卧蚕、陈杰、李鱼、包继业被捕后的情形。
“廷尉,那卖主陈杰自被送进班房,便一言不发,两眼直勾勾的只是望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与其他人并不言语。”
“廷尉,掮客李卧蚕自被送至班房,就长吁短叹,垂头丧气,不时还要抽泣几声,与陈杰并言语。”
“廷尉,那灵台监护王超一进班房,便大骂李卧蚕,若非小人制止,还要上前殴斗。”
周鸿捻须听着,微微冷笑,忽地目光一闪,问道:“还有么?”
“廷尉,那个灵台监造李鱼和工头儿包继业一进班房……”四名衙役露出些哭笑不得的表情,把这二人的表现和言语说了一番,大理寺卿心中了然,微微点头,茶杯盖儿轻轻向外一撇,四人俯首退下。
大理寺卿周鸿放下茶盏,轻轻叩着案几,沉思起来。
仅从这几人在班房中的表现,周鸿就已经明白了许多事情。当然,更详细的情况,还是要审、要查的。不过,他此刻想的是一旦问出些什么,该如何处理?眼下班房里网着的只是几条小鱼小虾,背后相争的却是太子与王啊!
厅外,暴雨倾盆。厅中,周鸿心如止水。
他微眯双目,屈起的手指悬在案几上方,许久许,突地双目一张,在漆得发亮的几案上“啪”地一敲,大袖一分,霍然站起:“来啊!升堂!”
……
初雨长安,料峭春寒.
一条古巷,西高东低,雨水冲刷着青石板,跌宕成了一条欢快的小溪。
一柄油纸伞,伞上梅花,在雨中洗刷得愈加靓丽。
冉冉而行的伞下,是一角打湿的袍袂,袍袂之下,是一双高齿木屐。
巷角墙下,青芜初生,木屐踏着地面,踏踏声尽被雨声掩埋。
在他后边不远处,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个人,同样撑着一柄伞。
“弃卒保车吧!”
前边的执伞人苏有道终于说话了,声音不大,但在雨中传出,却仍旧异常清晰。
雨化流水,流水漫青石,高齿石上行,他的声音也是异常的冷冽。
他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