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的好意,只是现在看来,他的想法改变了。
楚瑜,祖父是吏部尚书,九卿之一,就算不到两年会致仕,可门第到底不同了,加上有太子的关系,可谓是炙手可热。这两年两人很少联系,顾青云还真不知道他的态度是否改变。
“算了,不说这个了。”似乎知道自己失言,龚凤鸣很快就转移话题,“慎之,你知道钟闵吧?他最近要从地方调回来了,进了吏部,做郎中,厉害吧?也不知道他走了谁的路子?”
钟闵?顾青云闻言点点头:“知道,在邸报上看到了,等交接完工作他就会回京,到时候看是不是能聚在一起联络感情。”
钟闵是会试的第二名,殿试时因为孔繁忠是状元的缘故,同是山东人的他落到二甲第三名,排在他和谭子礼后面。刚开始在翰林院时大家偶尔还会聚一下,后来他出京去了,联系几乎没有,没想到他能这么快调回京,还是吏部的正五品郎中,确实厉害。
“你说,其他人为何就……”龚凤鸣撑着脑袋,眼睛朦胧,似乎喝醉了,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顾青云放下酒杯,用筷子直接夹起一块肉片吃起来,没有回话。
“慎之,有时候我真羡慕你,你的心怎么就能那么简单呢?不去钻营,不去结交,不去攀附,可仕途就一路顺畅,生活还规律简单,除了写书就是写书,你说,你的生活还能有什么乐趣?偏偏你的运气就特别好,似乎总有贵人相助。”龚凤鸣说着说着语气就带着酸味。
京城官员的圈子还是很小的,大家又是同年,各自的生活情况如何,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何况顾青云还颇有名声。
这话一出,就让顾青云忍不住翻翻白眼,他也去求过人啊,像夏尚夏大人、白烨白大人,这是每年都要打点送礼的。之前为了去湘省主持乡试,也曾求过翰林院的掌院学士,只是次数少而
已。
“是的,我是运气好,当然,你不能否认,我也有实力。”顾青云承认,见他还要喝酒,就忙劝阻道,“不能再喝了,这一壶酒都是你喝完的,酒这个东西,喝多了伤身,终究还是不好。”他可不想像上次一样把一个醉鬼扛上马车,又要送他回去。
龚凤鸣愣了愣,随即笑道:“好吧,不喝不喝,就知道和你在一起就喝不成酒,咱们还是说些别的事吧。”
顾青云见状,松了一口气。别看他和龚凤鸣这两年算是熟悉了,可有些话还是不会直白地说出口,还是会有所保留,这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手段。
同在官场上混,家里人不算在内,唯一让他说真话的就是方子茗了。至于谢长亭,那是有选择性地说。
多年的从政经验告诉他,任何时候谨慎少言总是错不了的。他是靠着这一绝技从读书时代走到现在,没有惹上大的麻烦,没有结下什么大仇,说明这是一条适合他的路。
而他相信,同样在官场厮混几年的龚凤鸣肯定也不是表面上这种直率的性格,说的话不一定准确真实,要不然他不会在国子监混得如鱼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