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水给你弄好,就马上换她去。”
沈恒这才心下稍松,帮着路氏把热水都倒进了大浴盆里,待路氏出去后,才褪了衣裳,跨进了浴盆里。
却是左等季善没进来,右等也没进来,心下忍不住又焦躁了起来,善善这是真恼了他不成?
好在片刻之后,他总算听见了轻微的推门声,然后是轻盈而熟悉的脚步声,沈恒心里这才欢喜起来,忙转身看向季善笑道:“善善,终于有机会好生与你说说话儿了……你还恼我呢,我知道这次都是我不好,让你白白担惊受怕,流了那么多泪,你再生我的气都是应当的,你要打我骂我都使得,只千万别不理我……”
季善片刻才没好气道:“我的确不想理你,若不是娘非要我进来,我娘也推了我几次,我不想她们担心,我根本不会进来!”
怎么也得再晾某个狠心的骗子一阵子才是!
沈恒被说得越发讪讪的,“你还真不想理我啊?虽然我是不好,可你就不能看在我好容易才死里逃生捡回了一条命来,好容易才回来了的份儿上,就原谅我一次吗?你别看我瞧着好好儿的,其实我身上到处都是淤青,不知道有多少内伤,这里一喘气就痛,肋下也是,稍微一动就痛,两只手更是根本抬不起来,喏,你看吧,根本就没法儿弯过来搓一搓背上,善善,你能不能帮我搓一下背呢?我估摸着光打我骂我你肯定解不了气,非得再狠狠咬上我几口,才能解气,那总得先帮我洗得干干净净了,你才好下口不是?”
季善见他一脸的可怜巴巴,虽然知道他是在故意卖惨,好让自己心软,在瞧得他瘦了一圈,连肋骨都清晰可见,身上也果然好多处淤青后,还是忍不住心软了。
双腿更是等不到大脑发出指令,已先朝他走过去了,待走近后,将他身上的淤青红肿都瞧得越发的清楚后,就更是仅存的恼怒也荡然无存了,罢了,比起他能平安归来,旁的又算得了什么,她又还有什么可与他计较的?
到底还是蹲到浴盆前,捞了里面的毛巾,给他轻轻擦起背来,“这些都是怎么弄的,有上过药吗?一定很疼吧?待会儿还得让大哥出门一趟,给你请个大夫来,好生瞧瞧才是。”
沈恒见季善说着眼圈就红了,忙握了她的手道:“善善别哭,这些日子你已经哭得够多了,再哭眼睛可就要坏了。我不疼……不是,我现在已经不疼了,也应该没有太重的内伤,至多抹点儿红花油,吃点儿活血化瘀的药,应当就没事儿了。”
季善却仍将给他擦背的力道放得更轻了,哑声道:“有没有内伤,要吃什么药抹什么药,可不是你说了能算的,得大夫说了才算!那你身上这些伤都是怎么弄的?这些日子你又去了哪里?搜救的人一直追到快要到洲河与湔江交汇的地方了,才发现了你一片衣裳,还当、还当你被冲进了湔江里,再也找不到了,只能放弃了搜救,倒不想,你还能活着回来……”
沈恒忙道:“善善你别哭,别哭啊……当时洪水实在太大了,我一开始是托着府台大人的,等跟着跳下水的官差游近了,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