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日要是没脑子发热,把心里的话给喊了出来,可该多好?
以后嫂夫人怕是见了他就要避开,再不会与他说一句话,再不会看他一眼了吧?关键他自己也没脸再面对她了,要不,他先搬去学里的宿舍住一段时间?横竖理由都是现成的,秋闱在即,他想多点时间念书学习……
季善瞧得孟竞,第一反应也是尴尬。
连日因为伤心欲绝,精神恍惚,她还真忘了那日孟竞曾对她说过那啥……爱慕她已久,还有什么愿意一直陪着她的话儿了,沈恒把她的所有精神和生气都带走了,她哪还管得了旁的?
可沈恒他忽然回来了,季善一下子精神百倍,脑子清明,方才瞧得孟竞陪着钱师爷回来,便一下子想到了那日的事儿,这会儿再对上孟竞,也终于开始正视整件事了。
孟竞显然从头至尾都是善意的,他此番也的确帮了她不少,素日里的为人品性也都是大家看在眼里的,当真没的挑,她不能因为他一时情急,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就整个否定了他,觉得他是多么的十恶不赦才是。
她相信他也不是要乘人之危之类,他那日纯粹就是被她气糊涂了,她不说别的,只看在是他及时意识到了不对,与杨嫂子一起救下了她,她今日才能等到沈恒回来,与沈恒团聚这一件事上,也不该与他不依不饶才是……
季善正想得出神,就听得孟竞开了口,“嫂夫人,我、我……”
忙回过神来,却见孟竞红着脸,不知该怎么往下说了。
只得自己笑道:“孟二哥要与我说什么?还请直说无妨,我这些日子一直精神恍惚,不怕你见笑,连自己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都通不知道,尤其那日、那日我脑子糊涂,竟寻了短见……那日的事,我就更是什么都记不起了,整个人都是混混沌沌的,像生命里压根儿就没有过那日一样。若不是我娘之后日日守着我哭,一步也不肯离开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竟还做过那样的傻事儿,真是自己都觉得可笑。”
顿了顿,“所以孟二哥有话但请直说,要让我闻弦歌而知雅意,就真是在为难我了。”
孟竞也是聪明人,一听季善这话,便知道她是要装糊涂,把那日的事情给揭过去,既然她自己都忘记了,自然更不可能与沈恒说了。
心里一时又是如释重负,总算可以不担心以后没脸见子晟兄了;又是怅然若失,嫂夫人心里始终就只有子晟兄一个人,连他一丝一毫的位置都没有吧?
却也知道季善如此做,显然才是对大家最好的,只得也笑道:“我没什么要与嫂夫人说的,就是想恭喜一下嫂夫人,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等到子晟兄回来了。可见嫂夫人与子晟兄是如何的情比金坚,连老天爷都看在眼里,不忍心拆散了你们,以后可一定要继续相亲相爱,永结同心才是。”
季善笑着点点头,“那是自然的,经过此番这一劫,我与相公势必都会更加珍惜彼此,也会为了彼此,更加爱护自己的。希望孟二哥也能尽快找到你的知心爱人贤内助,同样比翼双飞,永结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