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一笑,“也就今年一年,收了三季之后,百姓的口粮和常平仓也都够了。”
“原来如此。”李舜举笑道,“龙学理政果然是世所难及。”
“都知过奖了。”韩冈沉吟了一下,道:“另外还有两千战俘的事,要请都知禀明圣上。”
李舜举转身过来:“龙学请讲。”
“交趾贼从邕、钦、廉三州掳掠了大批人口,回去后驭之为奴。我们这边也不能白白的养着这批战俘。邕州的官田都需要人手,还请都知为此禀明天子。”
中国一向以华夏自称,以仁孝治天下。若是虐待战俘和降人,将领都少不了会受到弹劾。一般来说,愿意留下来的就留下来,不愿留的,则是交换回去。韩冈驱用战俘的做法并不多见。。
“自当如此。龙学之言,舜举回京后,必如实报于官家。”李舜举倒不在乎,邕州死伤太惨了,他过来时看得都是怵目惊心,驱用战俘耕作连报复都算不上。叹了口气,“有龙学在广西,官家当可无忧矣。”
韩冈谦虚了几句,李舜举分开左右,神色一时郑重无比,“天子口谕,韩冈接旨。”
韩冈此前估摸着李舜举当是带了密旨来,没想到还带了口谕,“臣恭聆圣谕。”
“岭南山岭众多,瘴疠遍地,官军驱使不易,行军用兵当以峒丁为先导。用峒丁之法,先须得实利,然后可以使人,不可以甘言虚辞责其顺命。如关陇点教蕃兵,使轻罪可决,重罪可诛,违西夏则其祸远,违帅臣则其祸速,合于兵法畏我不畏敌之义。苟无实利,则欲责其顺命也难矣。”
韩冈暗自点头,这一段说得正合他心意。
“今卿可选募精劲土人一二千,择枭将领之,以胁峒丁,谕以大兵将至,从我者赏,不从者杀。若果不从,即诛三两族。兵威既立,先胁右江,然后胁左江。此等既归顺,则攻刘纪巢穴不难也。”
韩冈心中更是一喜。看起来章惇和自己的计划已经得到了天子的默许,先用手上的兵力,解决掉广源州。等到大军前来,再直攻交趾。不过这话应该是跟章惇说吧?他才是广西经略使。
“章惇好作崖岸,不通下情,将佐莫敢言,卿当为言之,毋得轻敌。”
原来如此。
赵顼并不是庸主,只是心性的问题,让他不能算是一个出色的帝王。论起才智并不差,该如何驱用蕃人,也心知肚明。绝不会说什么以德服人之类的书呆子气的蠢话。‘从我者赏,不从者杀!’这才是最好的手段。
韩冈行礼如仪:“臣必谨遵圣谕,请陛下放心。”
李舜举传达了圣旨,又查看过了邕州的情况,便启程返京,而新任邕州知州的苏子元则随行北上,邕州则由韩冈代管。
他走后不久,黄金满也率军回广源州老家去了,只把在邕州做了巡检的黄全留了下来。章惇从桂州军器库中弄了五百套皮甲给了他,加上一批上好的刀枪。有了这些军器,以及之前分给黄金满的一批战利品,他的都巡检的架子就撑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