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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嗣濮王谋反?!”
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燕达猛然惊起。
“这段时间,朝野内外的谣言,不信逢辰你没听到过。”韩冈瞥了燕达一眼,“逢辰你觉得其中有多少是从濮王府那边传出来的?”
燕达连忙低头,“燕达并非怀疑相公,只是一时惊讶。”
“不怪逢辰你,只怪这一次皇帝的位置太诱人。”韩冈说着,一声长叹息,满载着郁气,“天子又太不成器。”
燕达身子猛地一震,身上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韩冈并没去注意,“开封府已经调派人马,但开封府的兵马本不堪用,王寿明无法分心旁顾,其他人又压不住阵脚,需逢辰你去坐镇才行。”
燕达低头看着脚下,“燕达区区一武夫耳。若有一天使携诏书至,何愁压不住阵脚?”
“自有太后诏书在。”
甚至议政会议,苏颂的手中就还拿着太后的另一份手诏——早在在会议之前,韩冈其实已经先一步入宫,设法得到了太后的准许。
但对苏颂、章惇和韩冈来说,今日的会商全然出于私意。这一次要太后准许,下一次呢?还不如商议妥当了,再拿出太后手诏坚定人心。
“但如今太后病重,拿出了诏书,那一干贼子也不会认,最终还是要动武。”韩冈紧锁着眉头,恨声道,“要不是太后病倒,何来这一次的乱象。”
“若调动太多兵马,恐惊动京中百姓。”
“逢辰你这话说得正合我意。我也不想调动太多兵马,开封府的人马数目不少,就是领头的不行,逢辰你自己去了就行。开封府的人,你这太尉压得住,几个管军中,我和章相公也都信得过你。”
韩冈的语气坚定,不容拒绝,丝毫不顾燕达的推诿之意。
从共同参加了南征之役的角度讲,燕达的确是韩冈、章惇都能信得过的将帅。
可燕达还是不肯应声。
这个节骨眼上,韩冈调他这个管军去领开封府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明面上的用意。
韩冈终于变了脸色,猛地抬高了声量,厉声喝问:“燕达,你可还记得先帝的恩德?!”
燕达猛抬头,分毫不退的与韩冈对视,“先帝简拔燕达于微末之中,此恩此德,燕达须臾不敢或忘!”
韩冈笑了。
燕达恐怕是这个京城中,唯一还敢这么说话的太尉了。
韩冈的声音变得轻和起来,“如今有人欲行废立之事,你当如何?”
燕达呼吸猛地一滞,哪里能想到韩冈会如此单刀直入,根本都不给他虚以委蛇的机会。
他的双手在袖中握紧,身子蓄势待发,用更加低沉的声音回道:“非燕达敢妄言。”
砰的一声响,韩冈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了椅侧的小几上。他指着燕达的鼻子,“你这还叫做须臾不敢或忘?!燕达,你还知不知羞耻?!”
燕达惊讶得瞪大了眼,原本紧绷的双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