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罪其中任何一位。
何况这一位,擅长的不是修船,而是造船。要不是都堂如今已经决定在大型船用蒸汽机出现之前,不再设计新型战列舰,才会从明州船场被调来登州,只冲他亲自参与了最新的苏州级战列舰的设计和制造,杨从先也会给他一点体面。
大工走上铁架搭起的舷梯,杨从先转身过来,吩咐亲兵道,“让付德昌来见我。”
青州号战斗告一段落后,便返回母港,在船坞上接受检修。船长付德昌也在港中,带着他手底下的人,过着无所事事的悠闲生活。
“希文兄原来在这里,倒是让我好找。”
人声随风而至,杨从先先叹了一声,才回身道,“尧臣兄,你可慢点,这里杂物太多。”
从栈桥外来了一队人,中间一人身材最为榔槺,暗夜下的身影圆圆滚滚,就是个球。边走还边骂,“都不留个道。”
这一位,名唤向宗良,为太后之弟。
本是身处闲职,后又调任州郡,再后来,才调来海军。总之,是逐渐掌握权力的过程,也是都堂着意栽培的过程。
有个奢遮的姐姐,再加上都堂在后扶持,杨从先见到这一位,都是像现在这般,堆起笑容,快步迎上,“尧臣兄你有什么事,派人来说一声,我过去商议就是,何必劳动玉趾?”
向宗良是正任团练使,足以被世人称为太尉。虽然不入三衙,可但作为海军这一独立兵种的大将之一,也是实实在在的太尉。他手中掌握着陆战队,与北海舰队大都督杨从先,南海舰队大都督周世良两人平起平坐。此三人,即是统掌海军的三大将,只是杨从先对向宗良的态度,却不似同僚,反而夹枪夹棒。
身躯笨重的向宗良,在亲兵的搀扶下,越过了栈桥上堆积起来的杂物区。一张胖脸上的肥肉抖着,晃着三重下巴,“好了吧,我每天吃了饭,都会走动走动。前一次在太后面前见到韩相公,韩相公就是这么教我,说户枢不蠹,流水不腐。别说,还真管用,这两个月每天走下来,当真感觉精神旺健不少,就是晚上,”他挑了一下眉毛,笑得猥亵,凑近了过来,“也比过去好转了许多。”
看到眼前满是油汗和疙瘩的一张胖脸,杨从先嫌恶的避让开了一点,笑着道,“韩相公教的?早说啊,改天我也学学,这些年海风吹着,浑身关节都疼,夜里都睡不安稳。”
向宗良炫耀他背后的靠山,的确,一个太后,一个宰相,有这两人在,即使皇帝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但杨从先背后也是有宰相的,而且还是首相。在韩冈面前,还有些旧情分——毕竟是当年讨伐交趾时,就在两位宰相手底下做事了,也不怵向宗良。
不过,向宗良的地位是得到都堂认可的。这就是杨从先与向宗良的区别。
议政之中,有太后的一位叔父,这是外朝给太后的安全保证。但这一位尊长,年纪已老,行将致仕。向家的下一代中,将会有人继承他的位置。向宗良已经放弃了,将机会让给他的兄长,也因此,他得到了掌握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