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之前多次聚会时说过的气话,感觉他们进去后能囫囵出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要不然在这风口上,一帮人也不会聚集起来,想一个出路。
只是又变成了抱怨。
‘真是没救了。’薛溪头枕在墙壁上,呆滞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少说两句吧。现在情况都弄不清。是辽国奸细做得也好,是章相公做得也好,现在是抓到我们头上来了。总得想个办法。方兴现在就在偃师督办,不抓出个‘贼人’来,是决计不可能放手的。”
“那怎么办?给钱还是给命里面选一条?”
“真要到这地步,爷爷就跟他们拼到底了。不就是……”
砰砰砰,急促的拍门声响起。
暗室中的愤怨的声音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惶恐的眼神在昏暗的灯光下交错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惊慌的神色。
“外面的人呢?不是守着巷子吗?”
“还说什么,肯定出事了。”
“会是谁?”
“别出声。就当没人。”
‘真聪明!’薛溪用手捻了下灯下的旋钮,灯光一时大亮。
他想看看到底是谁说了这种蠢话。
“关上!快关上!”
文太师姻亲的姻亲抢过来,把油灯熄灭,室内一下陷入了黑暗中。
偶尔一两声粗重的呼吸声,立刻又强自按捺下去。
‘外面有人守着,却没有消息传进来,明显被抓了。既然如此,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里有人?’
薛溪想着,却没有一个人动弹,像足了一群缩头乌龟。
咚咚咚,已经不是在拍门,而是在捶门了。
要多久才会失去耐心?
反正数到一百之前,肯定会把门给撞开。
薛溪才数到一,大门开了。
轰然如同雷霆般的巨响,暗色的大门四分五裂。无数木刺随着滚热的气浪遍袭房中。
“手雷!”
薛溪两只耳朵嗡嗡直响,听不到周围的动静,只记得爆炸时了身边变调的尖叫。
手雷。
用手雷开门,薛溪没想到还能有这一招,而他更没想到的是爆炸过后又有一颗手雷被丢了进来。
‘连话都不问?’
‘全都疯了。’
手雷轱辘轱辘的滚动中,薛溪反应迅速的蹲了下来,扯过了方才翻倒的桌子挡在自己身前。
手雷爆炸了。
桌子第一时间毁了。
桌子后的薛溪,就像被厂里的蒸汽锤当胸砸了一下,毫无反抗的向后倒飞出去。
一个没有遵守安全规范的工人,用变成平板的脑袋,告诉了薛溪从关西引进的蒸汽锤的威力到底有多大。
现在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成平板了。胸口、脑袋,都变得不是自己的样子。眼前一片血红,耳朵里大概有几千只蜜蜂在跳舞,胸口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