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已是黄昏,等在厅中的,是忠烈侯的冷脸呵斥。
“你母亲有没有告诉过你,今日不许出门,在家面壁思过!?”义卖宫宴上她大胆行事,忠烈侯已生训斥之心,下值回府得知她又跑出去玩耍,更是生气。
郑芸菡僵住,周身的雀跃瞬间失了源力,无声沉寂消散,拢在披风下的白净小脸渐渐黯淡。
忠烈侯扫过她身上的披风,怒色更重:“穿的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堂堂侯府千金,将这些牲畜之物穿戴于身,你是想怎么样?”
真儿和善儿眼见不好,纷纷跪下:“侯爷息怒。”
大齐疆域广阔,风俗民情包罗万象,在许多场合,女子穿着打扮早已不限于花叶福纹的装饰,偶有猎奇,也是个新意。
但这些东西在数十年如一日迂腐的忠烈侯眼里,就是不伦不类。
杭若飞快帮她将披风取下,跪地请罪:“侯爷息怒,是奴为姑娘做的披风。请侯爷责罚。”
忠烈侯眼神扫过长子近来亲近的婢子,眼底亦无喜色,拂袖背过身去:“简直不知所谓,都带回些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电光火石间,郑芸菡望向父亲的眼神浮出冷色。
杭若跪在她身侧,发现她双拳紧握已觉异常,抬眼见她眼底冷色,更是暗惊,素手覆上粉拳:“姑娘?”
郑芸菡怔愣一瞬,眼底冷色消散,显出几分茫然。
忠烈侯转身看到她这副无畏模样,越发生气:“本侯看你是根本不知错在哪里!此刻就去佛堂前跪着,跪到知错为止!”
“侯爷,怎么了?”刘氏闻声而出,后头跟着笑容狡黠的郑芸慧。
忠烈侯重重拂袖:“一个女儿家,我行我素没有规矩,不分场合抛头露面瞎捣乱的,自己是痛快,旁人都要将侯府的脊梁骨戳断了!待你说亲婚嫁之时,谁敢让你这样的做一府主母!?”
刘氏一手护着郑芸慧让她不要掺和,一手捏着绣帕掩唇:“侯爷消消气,芸菡还小……”
忠烈侯指着她道:“慈母多败儿!”
郑芸菡眼神一动,不闹不怒没脾气:“父亲莫气,女儿这就思过。您别气坏了身子。”说完就往佛堂走。
郑芸慧冲刘氏边笑边挤眼睛——她也有跪佛堂的时候!
真儿善儿不敢多说,咬牙跟上去。
杭若看着郑芸菡的背影,心头渐沉。
“侯爷,不是说了好好讲道理吗?怎么又跪佛堂了,您是知道煜堂几个的脾气的,少不得要与您闹……何必闹得不痛快呢?”
刘氏这个眼药上的恰到好处,忠烈侯当即怒道:“她做错了事,旁人还有脸求情!?今日谁敢给她求情,一并跪着!”
刘氏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杭若冷眼微垂,向两人叩拜退下。
不多时
,郑煜堂处理完赔款之事终于回府,杭若等在院门口,急急与他说了侯爷发怒之事。
郑煜堂最是维护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