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云见到何秀才的时候真的吓一跳,他身穿厚实的棉袄,下穿棉裤,头上还戴着棉帽,就是这样,也被冻得嘴唇发紫。
顾青云赶紧跑过去扶着他道:“夫子,您没事吧?”他连忙把自己袖里的铜制手炉塞进夫子的手里。
手炉是这个时候富裕一点人家的取暖器,价格小贵,是暖手用的小火炉,呈椭圆形,里面可以放火炭或者尚有余热的灶灰,炉外还加罩,显得精巧玲珑。像顾青云他们,都是身穿宽袖大袍的,可以将手炉放在袖里暖手。
“没事,就是有点冷,老夫冬天久不出门,一下子适应不过来。”带着棉套的手接过微微烫手的手炉,一股暖气袭来,何秀才感觉舒服多了。
他旁边站着何谦竹和赵文轩,两人也是全副武装,身形格外臃肿。
“赶紧先回客栈,喝碗热水。”顾青云也顾不得和何谦竹、赵文轩寒暄了,忙扶着何秀才上车厢。
接着才回头和后面的顾青明三人一起搬行李上车,都是他们的棉被什么的。
路上行人较多,一路上牛车都是缓慢行走,顾青云在车厢里问:“怎么感觉你们好像很冷的样子?船上没有木炭吗?而且你们还来那么迟,明天就要岁考了,其他人早就来了,要不是方子茗帮忙,我都订不到府学附近的客栈。”
何谦竹也是一肚子的苦水:“消息来得太迟了,本来想到何叔家里住的,可去信一问,才知道何叔何婶前些日子去郡城了,要过年才回来。没办法,就只好赶紧给你寄信了。本来我们见天气寒冷,以为学政大人会在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才开始岁考,没想到大人想考完过年。接到消息后我赶紧回家传消息,幸亏有水路,要不然走陆地的话,实在是够麻烦的。不过现在也很麻烦,等了两天才有船过来。”
“走陆地,我这把老骨头都不能要了。”何秀才终于缓过气来了,笑道,“这个梁大人……唉,万一有几个秀才出了什么问题,估计就有弹劾他的折子了,不体恤。”
“还是在规则之内的。”顾青云却不同意他的说法,“律法上说秀才每年一次岁考,现在他想在过年前考也不算是错,我们这是最后一个府了,其他府的早就考了。”
何秀才闻言,只能点头了,叹道:“咱们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照做了。”
“可是坐船好冷,上船的时候太匆忙了,有些人都忘记带木炭了,无奈之下,夫子就分出去一些。”赵文轩补充道。几个月没见,他脸上终于长点肉了,可能是搭船的关系,精神萎靡不振。
“夫子就是那么怜惜贫弱,乐于助人。”顾青云笑道,引得何谦竹等人纷纷赞同。
“几个月不见,你好像会说话了。”何谦竹笑道。
顾青云笑而不语。
“他会说吗?不过青云在府学的人缘很好的。”顾青明有荣兴焉。
众人又是一笑。
“赵三怎么不来?”顾青云转移话题,怎么只见他们三人,都没人跟来伺候,尤其是何秀才。
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