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央匆匆披了衣裳。
“裴娘子如何了?可有受惊?”
下人一副不知道该如何回禀的表情。
顾府主院跟客院相隔不远,顾央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客院烛火亮起,守夜的下人都来了。
他越看越生气,暗自决定明日让管家好好敲打他们。
女客居住的客院混入来历不明的歹徒,不将事情压下来还让下人待着围观,实在是不像话。
这也跟顾央常年待在外边儿走亲访友有关。
主人不在,下人容易松懈。
顾央抵达的时候,秦绍和申桑两个少年也闻讯赶了过来。
“聚在这里做什么?回去做自己的事情!”
顾央一来就将不相干的下人赶走,并且给管家使眼色,让他将事情压下去,免得下人多嘴。
他本以为会看到裴叶花容失色的模样,结果——
她正捧着一个花里胡哨的圆筒,埋头哧溜哧溜吃着面,面的香味还相当霸道。
隔着院墙都能闻到……
“歹人呢?”
顾央环顾一圈,看到裴叶不远处坐着个形貌狼狈的陌生男子。
男子的穿着倒是不错,就是仪容实在不堪入目,鬓发凌乱,发髻歪斜,束冠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一部分长发散落肩膀和脸颊两侧。周遭烛火又暗,一时没能瞧清他的五官。
但观其身形气度,应该不是爬人院墙的好色之徒。
“这就是歹人?”
裴叶咕嘟咕嘟喝完泡面汤。
“不是啊,他是合仲。”
裴叶是喊不出“黎殊”这个名字的,不是谁都能当她“叔”好么。
“若是你友人,大可以白日上门送贴拜访。三更半夜过来,他能是什么正人君子?”顾央一听“合仲”这个亲昵称呼便皱了眉头,“此处是荔城不是‘玄安’,不时兴贵胄间的糜烂风气……”
“玄安”便是“朝夏”的国都。
顾央口中的“糜烂风气”指的是某些贵女的婚前作风。
之前说过贵胄女子婚前有情郎,跟人交换信物是常事,一些世家贵子若有心上人,也会买通心上人身边伺候的丫鬟仆妇,半夜悄悄从角门过来跟心上人幽会……只要不闹出人命……
顾央显然是会错意了。
裴叶无语道:“合仲是我半夜出门救下的人。”
顾央:“???”
他沉了脸色,将人带到正厅说话,连管家都被命令留在门外守着。
黎殊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他也不指望自己有“仪容”这种东西了,稍作整理便上前对着顾央做了自我介绍。
顾央听后脸色更沉。
“这么说来……那张布帛是你写的?”
黎殊沉重点头。
裴叶道:“如果不是我今夜过去及时,他这条命怕是没了。”
顾央脑子有些乱。
“你去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