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开田弘的阵线,老子要活劈了他……!”
田弘毕竟是老将,经验丰富,和高延宗交手也有一段日子了,他渐渐回过味来了,原来对面那小子是在虚张声势。这个时候高延宗想要推进也就更加艰难。
最艰难的攻坚战由高延宗带着重轻甲亲自上阵,这些日子,他们像一把剔骨尖刀从周军身上割下一块块血肉,同时自己身上也布满了豁口。健锐营、雄武营减员一半。
“放箭,放箭!”面对疾驰而来的战马、疾刺而来的长刀长矛,周军校尉大声呼喝。站在步卒后面的弓弩手端起弓箭,将羽箭整齐的射出去。
天空湛蓝如洗,这是个很适合作战的天气,羽箭如雨一般落下,周军弓弩手依旧端着弓,等待着齐军骑兵队列出现骚乱,但他们失望了,那支骑兵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数以千计的羽箭射下去,也不过是让冲在最前面的骑卒稍稍滞涩了一下,然后骑兵依旧在冲阵,队列更加整齐,气势更加恢弘。
第二波箭雨也很快落下,将几十个骑卒射翻落马,十几匹战马身上插着羽箭,在奔跑的途中轰然倒塌。马背上的齐军忽然消失了,及其灵活的藏身在马腹底下,这个姿势周军根本射不中他们。
晋阳军精锐可不是吹出来的,和百保鲜卑也相距不远了。站在不远处观战的田弘心中一跳,很不好的感觉涌了上来,他一招手,副将马上会意,下去传令,“长矛手,上前!上前,长矛斜刺,下蹲!”
骑兵马蹄声隆隆作响,齐军冲杀的速度非常快,校尉依旧在组织周军弓弩手准备,转眼齐军就到了五十步外,马蹄声和战甲碰撞的声音震得人头皮发麻。他们连弓箭都拿不稳。
在弓弩手队列前,长矛手已经排列成墙,长矛斜指,厚重如山,一定程度上稳定了军心,只要齐军撞进去,一定会造成及其惨重的损失。
弓弩手们稍稍镇定了一些,正准备发射第三批羽箭,那些骑兵忽然从马腹下冒了出来,“掷!”他们抓起马脖子出挂着的短矛,用力挥臂掷出。
那一瞬间,前列的周军忽然感觉到天空暗了一下,数百支短矛忽然从马队中飞起,冲上天空,扑杀而下,尖锐的短矛一下子便刺穿了只披着薄甲的士卒,周军阵列,包括弓弩手在内的倒下了一大片。
周军阵中出现了一瞬间的骚乱,齐军抓住机会,后面的士卒再次将短矛掷出,此时冲在最前面的骑兵已经杀进了周军阵列!然后周军就如同割庄稼一般倒下了一片,战马的嘶鸣声和人的哭泣声响成了一片,一面面周军旗帜接连倒下。
高延宗挥舞着长刀在人群中肆意砍杀,膂力惊人,手下无一合之将,那人带着披着厚重铁甲的骑士在周军阵中驰骋厮杀,兜了半个圈子,周军的防御便土崩瓦解了。
田弘的心凉了半截,他知道齐军通往宜阳的路途已经打通了,大势已去……
高延宗在周军阵中驰骋之余,眼角的余光瞥见那老人的身影,他一刀将挡在面前的周卒劈成两半,凶狠又不屑的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