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忻牙缝里蹦出一句脏话,几匹战马袭来,他挥刀迎了上去,刀兵碰撞的声音尖锐刺耳,一行人被齐人压迫的左支右绌,在尖锐而凶戾的劈斩声中,钢刀碰撞,爆起了几点火花。宇文忻领着一队亲卫奋力厮杀,斩杀了数名齐军哨骑,为自己争取到了一点时间。
“上马!回对面去!”
“杀!”
“——不要放跑了他们!”
齐人的斥候们很快反应过来,战马跑动着,再次围杀上来。双方再次短暂的碰撞在一起,齐军的一个斥候看见宇文忻,要冲杀过来,马上被一员亲卫给挡住,齐人刚刚将长矛捅进亲卫的胸腔内,一柄钢刀就从上劈斩下去,钢刀斩裂他的肩膀,卡在骨头里,然后给那个亲卫揪住,一起倒下了马……碰撞的瞬间,双方就各自付出了数名兵员的伤亡,宇文忻驱策着战马在带着亲卫在战圈之内来回厮杀,远处,更多的斥候正源源不断地赶来,宇文忻知道此时万万不能恋战,带着亲卫们掉头突围。
天光朦胧,沃野之上,上演了一场绝地追逐,后方不断有齐军的斥候汇入了追杀的队伍,小规模的厮杀是不可避免的。到得冰面之时,宇文忻身边只剩下寥寥十数人,而追逐的齐军斥候足有上百人。
“下马、下马!重整队形!”齐人斥候明显是经验丰富,冰面很滑,人骑在马上,十有八九要摔跤,从马上摔下来非死既残,步行更加靠谱一点。斥候懂的道理宇文忻岂会不懂?他早早的就从马上下来,从衣服上撕下一片布条,将钢刀绑在手上,亦步亦趋的在冰面上行走。
齐人的渐渐追上来,宇文忻回头望了一眼,“他们的阵型太松散,向他们两侧射击,逼他们集中到中间去……”对面已经出现了大批周军的影子,他们知道了对面的异常,前来救援,齐军斥候们又停下了脚步,宇文忻颇有些遗憾,咬牙道:“等他们再靠近一点,老子有的是办法收拾掉他们!”
忽然,冷寂的沃野上空传来行军的号角声,宇文忻脸色大变,冰面之上的那些斥候们脸色也是变了又变,最后不约而同的举着小盾和长刀,朝这边继续行进,不过不是追逐宇文忻这条肥鱼了,他们结成了有序的行军阵列,错综排列开来。
周军不解的看向他们后方,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此时,天已经露出一抹鱼白,对面,江岸之上的尸体以各种姿势向后延伸,在视线的尽头,黑甲红绦的甲骑如同潮水一般涌入了对面这片河岸……
一杆黑底银龙纹帅旗分开了这片黑色的海潮,帅旗之下,披着玄甲的大将骑着战马缓缓走来,他的战马比其他所有人都要高出一截,踏雪而来的时候鼻翼喷出两团白气,马脖颈处的鬃毛狂狮一般舞动,这那里是马?这分明就是一头凶暴的野兽!坐在野兽之上的那个男人,戴着一张狰狞的鬼面。
——高长恭!!
宇文忻瞳孔一缩,然后朝着前面怔住的周军大喊道:“拖住他们!”然后奋力在冰面上奔跑起来。“高长恭的动作怎么可能那么快?此时齐军南下,分明就是来偷袭抢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