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先发给三个月的口粮,并配发种子,当然,也可以继续我们从前用过的以工代赈那一套,河东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缺人的,光是建军屯粮仓每年就要不少的人力,正好。如果是搬迁,那就让各地重新登记造册,如果没有,以三月为期或者六月为期,干完活之后便回归本籍,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有人有不同的声音:“流民居无定所,万一他们领了口粮,又逃出本州,岂不是鸡飞蛋打?”
祖珽满怀信心,乜了他一眼:“不妨,百姓读的书少,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性格还是很淳朴的,他们只要有粮吃,有地种,谅他们不会轻易逃走。俗话说故土难离,他们的故土若真的能够生存,他们能轻易舍弃吗?就是真的有人跑了,毕竟是少数,也无碍大局。”
“不过,一些防范措施也要跟上,比如,他们领了口粮、种子,可依地理以十户为连保,以互相监督,不得擅离。其实也没有必要花太多心思在上面,他们现在有饭吃,又眼望着可以收成的庄稼,肯定不会跑的。设身处地想一想,如果你是他们,忍饥挨饿、流离失所忽然遇到这等好事,你将如何处之?”
众人皆是默然,祖珽这个老瞎子倒是才华横溢,一个人顶一整个内阁班子,他们也找不出多少漏洞。祖珽接着说道:“不过有一件事要注意,朝廷的政令虽好,但就怕地方官员不作为,尸位素餐。还是那句话,要严打!不光是贪赃枉法要降职,政绩不佳也要降职。尤其受灾的地方,政绩考核不光不能放松,反而要加倍严厉才对!”
“比如一地水利不兴,须就近在便于汲水的地方垦荒,以备天旱之虞。这些难道不是政绩吗?总之,朝廷的粮食已经拨付给他们了,如何做为,是他们的事情。我朝当下之国策,这兴农一节最重要。只要所辖民户农桑兴旺,人们安居乐业,即为大功一件!”
高纬自然准奏,于是下一件事就提了上来。祖珽上奏,这些年因战事不断,每年都要募兵以补军力。但现在国策已经变了,讲究“农为邦本”、“抚民以静”,再养着如此多的军队,显然不合时宜,应当将一部分军队给裁撤下来,专心务农。此言一出,当即被政敌揪住把柄,大力反对起来。
他们急忙出班奏道:“右相荒谬,陛下早先便说过,休养生息,不意味着马放南山。我大齐强盛,不正是因为有一支强大的军队做为支撑吗?你提出裁军,岂不是要自毁长城?若是战祸一起,我朝从那里去寻军队抵御?你究竟是何居心?!”
高纬也似乎有点恼怒的样子,说道:“对呀,虽然如今正是非常时期,朕不想征战,然边防不可不备。若边防不备,敌国入侵,又起狼烟,就会影响国内的安宁。再说,朕的府军规模已有二十万,他们本就是半日耕作、半日训练的,不用裁撤也耽误不了农事。”
祖珽出乎意料的有骨气,说道:“当初有规章,府军可以简点取入军中的,都是年满二十,身高体壮的人。臣说的裁军,自然不是指他们。臣指的是……还屯在晋阳军营里那些人,加上他们,我朝林林总总养了得有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