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军大军都是自水路而来,而依常理而言,自水路登岸,必要先取渡口以为大军登岸之用。而现在沿岸的渡口都在百济大军的手中,唐军想要夺渡口绝不容易。
沿岸渡口皆囤有百济重兵,唐军要夺渡口,无异于攻坚,而且还是自水路攻坚,其难度与攻城无异,所以这一仗对唐军来说绝对是个硬仗,免不了也要添上许多死伤。
这一仗是登州水师的第一仗,务必要打地漂亮,对于这一仗,刘仁轨也钻研多时,早有计划,故而也敢在苏定方面前打下包票。
而刘仁轨之所以敢这么说,就是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在海边的渡口登岸,他选择的登岸之地是熊津江的江口。
熊津江的江口正是熊津江入海的海口,水势平缓,但却有足够的水深,足可供大船停泊之用。又因为江口临山,货物上下通行不便,难于运输,所以江口一带才没有被建成渡口,不为人重视,但这里用来前部的大军夺岸却是足够了。
刘仁轨虽然已经有了这样的计划,但要想顺利实施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因为战船在海上航行不比陆路骑马,非但调头不易,就连速度也慢上许多,如果直奔江口而去的话必会引起守军察觉,说不得又要多费一番功夫。
用兵之道,虚实相辅,刘仁轨先以水师大部为幌子,命麾下大部人马直奔渡口而去,做出要强攻渡口的模样,而他自己则乘于主船之上,率一队偏师居于大部之后,借着其他战船的掩饰往江口行船,欲打守军一个措手不及,伺机夺取江口。
百济西岸,洪城渡口。
百济守军主将鬼室福信正策马立于渡口岸上,看着远处扬帆蔽海而来的大唐战船,面色凝重。
鬼室福信是百济王扶余义慈从弟,也算是百济的王室子弟,位高权重,百济官计十六品,而鬼室福信便是官居三品的恩率,奉扶余义慈之命领军三万在此,阻截唐军。
百济不是大国,论及兵力尚不及新罗,除去东线防备新罗的人马,鬼室福信手中的三万士卒已经是国中可调的近半数兵力了。
百济虽然仗着北面有高句丽庇护,一度违背大唐的意思,勾结高句丽攻伐新罗,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有和大唐生死一战的自信。
相反的,就在百济得到唐军或将渡海攻取百济的消息后,各地纷纷收缩兵力,龟缩于城中,就连国都泗沘也是如此,期望着凭借城池和唐军周旋,绝无城外一战的胆气,就是鬼室福信的这三万人马还是扶余义慈挤出来给他的。
这一仗不管是对于鬼室福信还是对于百济来说都意义重大,鬼室福信是百济朝中坚定的反唐一派,百济和唐朝断交也有他的功劳在。百济人怯于和威名赫赫的唐军一战,鬼室福信正需这一仗打出百济人的胆气,拒唐军于国门之外。
“唐军战船集结于此,想必是欲强攻渡口夺岸了,即刻传令全军聚兵于此,准备和唐军一战。”鬼室福信看着已经在洪城渡口外集结的唐军大部,只当唐军已欲强攻,对其子鬼室集斯下令道。
鬼室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