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这位贺局长的金婚派对已经临近结尾的缘故,举办派对的惠顿酒店门口早已挤满了过来接人的车子,放眼望去,只叫人觉得恐怕海城屈指可数的一些能开得起车子的人都将车子开来了这里。
因此,陆沉的车子夹杂在其中,并不显眼。
此时的他一如刚来海城的那一日一样,只能像个见不得光的老鼠似的,蜷缩在车内,看着不远处亲密无间的棠宁与徐司年。
可与当日已经有些模糊冷却的爱恨不同,如今的陆沉却觉得自己的心口憋闷,堵塞,难受,悲愤各种情绪横冲直撞着,叫他完全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了。
便是这时,他看到了一位穿着灰蓝『色』警-察服的所谓贺局长挽着自己的夫人就来到了棠宁的面前,前头的话都还说得好好的,看见站在徐司年身后安安静静的棠宁,这位贺局长的表情忽然变得促狭打趣起来。
“……徐老弟,听闻你与棠小姐好事将近啊,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明明知道老哥哥我最喜欢凑这些热闹,怎么也不跟我提前打声招呼,搞得我竟然今天早上才从底下人口中听说的。这不行啊,我不管,就这事你得给我一个交代……”
“你这老贺,喝了点酒,就不晓得东南西北了,棠小姐,别介意啊,老贺的『性』子就是这样。”
贺夫人忙笑着找补。
“我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这徐老弟跟棠小姐在一起也这么多年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问题?算了,我不问这徐司年了,他嘴里啊,就没一句实话,棠小姐,你来说,你俩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贺局长笑眯眯地朝棠宁看了过来。
闻言,徐司年按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微微一动,同时垂下了眸。
与此同时,就坐在距离他们不远处车内的陆沉也一下屏住了呼吸,手指一下就捏紧了车把手。
只要她说不是,只要她说没有,他就信。
陆沉在心里不住地跟自己这么说道,仿佛溺水之人一下抓住了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而此时面对这位贺局长的调侃,棠宁沉默了半响,最后弯唇礼貌地笑了笑,就垂下了头来。
怎么说呢?实在是这恐怕会是她最后一次陪徐司年参加这种场合了,可能以后两人再不相见了,她实在没必要故意在这种场合,在众人面前刻意下徐司年的面子。
要知道这样的猜测这些年来,每回她和徐司年一起出现,都会迎来这样的打趣,也势必会引起那些想要赚钱的小报纸们的争相报道。
对此,原主是深恶痛绝的。
而棠宁……
只觉得这些通通都是她的契机。
这不,停靠在不远处的车子稍稍降落一点的车窗里,陆沉紫『色』的名字正若隐若现着。
没道理总是对方在考验她,也让她考验一下如何。
就是不晓得陆沉最终会作出什么样的选择了。
此时,棠宁的沉默几乎一下子刺到了两个人的心